自己的怒气又觉得自己没意思,他现在都能把自己错认成妻子,认不出自己喜爱的女人也无可厚非。
说来说去,还是应该早点给他医好脑子才是。
犹不知她心里所想,玉涟极缓步栖身上前,一点一点将楚司澜逼到晾晒草药的架子旁。
架子上是晾着秋栩花,清凌凌的味道沁人心肺,颜色也是浅淡的蓝色和她身上的衣裙十分相配。
玉涟极看着她,气得两腮鼓鼓的小师姐,很可爱。
可气一气便算了,他舍不得她为了不相干的人一直委屈自己,“你放心,我无论以后结识什么人,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楚司澜瞠目,夹杂药草香气的风袭来,发丝缭乱在楚司澜眼前,将玉涟极的脸也模糊了。
这不是他原本的面容,但此刻他眸底的柔光却那般夺目,手掌被他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娘子大人怎么能消消气呢?”
楚司澜张了张嘴,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给玉涟极治治脑子了,若再医不好他,出问题的人只怕就会是她自己。
当夜,楚司澜并没有找借口回去楚国公府,第一,傅阳左突然出现在紫和堂,可能已经盯上了她,她的行程尽量应该简单低调,第二,她要给玉涟极治病。
玉涟极被楚司澜带到卧房,她的手边是一排过了药的银针。
“你这几日累了,坐下,我给你施诊。”她不会说太圆满的瞎话,只把玉涟极叫到屋里来。
玉涟极不置可否,他来到软榻前坐好,脱掉自己的寝衣,已是深夜,他刚刚沐浴过,此刻只穿了寝衣。
楚司澜轻咳一声别过眼去,“转过去,转过去。”
那日是在床帐里,昏昏暗暗看不清楚,今日在亮灿灿的灯光下一看,男人肩宽腰细,腹肌壁垒分明。
玉涟极依言照做,不多时,便觉自己后颈上落下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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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七月末,西临依旧燥热,但是行宫里避暑的皇帝已于昨日回到西临。
原因说出来简直有辱皇家威严。
竟是因为一个大将军之女傅阳左来到西临,皇帝便带着一众宫人回来为其接风洗尘。
这是怕成了什么样子?!
为千金贵女接风洗成,自然是要多请些年轻人才好,皇帝圣旨一道,西临适龄的贵女宴席当日都应到场。
楚国公府的表小姐因此莫名得了一次入宫机会。
只是此刻,得到机会的楚司澜仍在石芳巷为了自己的“女婿”费心医治。
她调了药浴汤,玉涟极已经泡半个时辰的时候,小院响起了敲门声。
药浴要持续一个时辰,楚司澜隔着屏风看了看里面的人影,心想暂时不管门外的人,可又一想能找到这里的人都是她特意留下地址的重要人士。
“你不要出声,我出去看一眼。”
她对着屏风说一句便要起身,谁知屏风那边的玉涟极竟然有异议。
“你夫君还在沐浴……”
楚司澜脚下一顿,她搁下手里的书卷,望着屏风后影影倬倬的人影。“我又没叫人进来看你。”
话落,她才想起,现在的玉涟极还真不能让人看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伪装。
似乎是拿准了楚司澜这一心理,玉涟极继续道:“你不想让我出身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夜里,让我回房休息。”
楚司澜早就准备了两床被子,寻了个借口把玉涟极赶到了外间过夜,他的确提了几回什么夫妻应当同塌而眠,但楚司澜均已自己浅眠拒绝了。
她甚至还胡编说玉涟极梦中呓语,十分吵闹,玉涟极自己无从证实此事只能老老实实睡软榻去了。
但今天,这人居然趁机提条件!
楚司澜被气笑了,“是你在沐浴,不怕被人瞧见你就喊!”
门外的敲门声不止,在楚司澜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妹妹开门,我是星洲。”
楚司澜一愣,没想到是楚星洲,今日他怎么找来了?
玉涟极爬在浴桶边缘,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臂上,听见是楚家来人,他更有底气了。
“你不答应也可以,正好我同表哥说说话。”
楚司澜朝着屏风瞪了一眼,这一段时间,脑子没治好,人却是越发的无赖了。
“闭上你的嘴!”
玉涟极笑了笑,心里就当楚司澜是答应了它。
楚星洲几乎放弃时,楚司澜打开了院门。
男人不是玉涟极那般昳丽矜贵,更不是欢哥那般清润柔美,他如山间青松英姿勃发,是世间少有的俊朗公子。
“这几日怎么不回府?”
楚星洲说着便迈步进院,四下打量着小院。
妹妹喜欢侍弄药材,赁了这院子当库房,家里人也没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