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奇异的矛盾感,好看又不好看的,明明泾渭分明却又融为一体。
他熟稔得从笔架取了根小狼毫,递给了她。这是相看字迹的意思,只有字写得规整才能接下抄书的活。
顾念秋却没有写,她毫不犹豫将笔给了江蓉。
那人的眼皮掀了掀,却并没有说话。
江蓉的字也是练过的,端庄又不失洒脱,倒有几分腾飞的英气在。自然是无比顺利地接下了抄书的活。
顾念秋余光瞥着白衣人,暗道这应该便是赵二娘口里的药罐子了。
十天躺九天,如今这为数不多的康健日子竟被她给碰上了。
真是稀罕人儿。
眼见着二位姑娘都出门走了一小段路了,掌柜这才收回探出的头,闭门转过身去,拨动暗格处一个细小的横木。
机关起,暗室现。
书肆内的幽室香味依旧,窗格倾洒的阳光下满是细微的灰尘。浅淡渺小的一粒,颤颤巍巍地落到了长而茂密的鸦睫上。
他用湿手按在脸上,反复按压,便在边缘处拉出了一道细微的缝隙。轻轻一揭,一张薄如蝉翼的轻膜飘然落地。
解下的染血绷带拖了地,弯弯绕绕围着刀尖画地为牢。
寒如幽潭的刀面映着那墨似的冷淡眉眼,他启了薄唇:“流放来的这批人,继续查,查得干干净净。”
“尤其是这个年岁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