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脏了。我换一件。”
“···”薛知说:“你换吧。”
这一天忙着打电话,黑白颠倒。陆吾索性去冲了个澡。
薛知点了些食材外卖,顺便把陆吾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等开门取到,准备去厨房洗米煮粥。
然后,就被陆吾从厨房抓出来。
考虑到糟心事这么多,陆吾分点心、做点事也好。薛知就没说什么,打了两把游戏,粥就熬好了。
陆吾把碗端出来,忽然问,“诶,我那衣服呢?”
“···”薛知正打游戏,抽空朝洗衣机一别脸,“洗完又正甩干呢。”
陆吾嘴角弯弯,“不是,你怎么洗了,我还想留着呢。”
放下手机。薛知刚喝了口粥,差点呛住,“别胡说八道,脏死了。”
“很有纪念意义。没事可以翻出来看看。”
薛知不敢想象那个场景,赶紧打断:“别说了!别说了!让我好好吃饭。就,我听说吃饭时,听太多影响食欲的话,会得胃病。”
陆吾于是笑着给她倒水。薛知专心喝粥,举起碗一看,粥底厚厚一层鱼片。她吃不完,随手倒到陆吾碗里。
陆吾慢慢咬鱼片吃,“是不是太腥了?我没腌很久。”
薛知摇头:“挺好的,但我真吃不下了,”她盯了他一会,“你以后能每天给我做饭么?”
“行啊,”陆吾停住筷子,很平静地看着她,“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自己。”
薛知喝了一大口水,这下彻底放心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会坐牢呢。虚惊一场,你吓死我了!”
陆吾笑了笑没说话,站起来收拾碗筷。
薛知跟着他进厨房。
陆吾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打开水龙头,给她让了个位置。
水池不宽,二人几乎身贴着身,薛知哗啦啦洗碗,底下悄悄用脚趾拧陆吾小腿。
陆吾转过脸看她,眼皮动了动,“知不知道我家以前干什么的?”
“不知道诶,就知道很有钱。”
“是啊,”陆吾漫不经心地笑了声,“你猜这钱从哪儿来。”
薛知:“大不了犯罪嘛。没关系的,现在又不连坐了。你不坐牢就行。”
碗已经洗完了,陆吾关上水龙头,双手撑着池台。
薛知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穿着围裙,就退到他身后,在他肩头拍了拍,示意他弯腰。
陆吾很温顺地弯下腰,薛知帮他脱掉围裙,忽听陆吾说:“贩过毒,我爸手上有两百多条人命。”
随后陆吾直起腰,掐了掐薛知的脸。
薛知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脸皮微微凉,“你爸这真是···真是···真是应了那句话。”
陆吾颇为好奇,“哪句话?”
“···‘各行各业都要从基础干起啊’。”
“···”
安静几秒,陆吾转身把围裙挂起来,打开抽油烟机,靠着墙,抽着烟。
抽风机呼呼响着,陆吾声音显得特别平,“那个时候中国乱,也到处是钱。我爸黑的白的都做,白的没什么好说,黑的难免翻船,十四年前,我爸被人拿枪顶着,差点卸掉一条胳膊,”他笑了一下,“后来那几个人,满门老小,——连家里的狗——一个活口没留。”
薛知听得呆住:“真的吗?”
陆吾笑了笑,摘掉烟,换了口气:“害怕了?”
“不是,不是害怕。说句不该说的,要依我看,你爸坐牢的可能都不太大。你在世上少一个亲人,我不知道,”薛知轻声说,“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补上。”
“也不是没法补。”
“啊?”
陆吾认真看着她,“以后我给你生一个。”
···
开学活动多,有一场演讲尤其隆重,要求全学院学生必到,点名算学分的。
气氛十分热烈,演讲内容是社会安全什么,大礼堂黑压压都是人头。
薛知靠墙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听进去,偶尔被满堂掌声吵醒,一擦口水问桑媛,“讲什么啊到底?”
“你用心点好不好,演讲的这个人见义勇为,特有名。省电视台都来了。”
演讲结束后,薛知睡得腿麻,就让桑媛姜南先去食堂,给她带份饭回宿舍。
等到人散得差不多,薛知从大礼堂出来,忽然听到后面一阵嘈杂声,很严厉的男声:“李谦,你怎么搞的,这机器可比你值钱!”
听到熟悉的声音,薛知下意识回过头,
四个身着正装的人,团团围着摄像机。薛知定神又看了看,腰背最委顿的那个,可不就是李谦。
李谦正跟一个男人鞠躬,脸上能皱起来的地方都皱起来,万分苦。
树倒猢狲散。
陆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