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骂日本人。”
“郑州丢了,以后我们还可以打回来,黄河的大堤一旦扒开,千万老百姓的性命可就不能再挽回了。”钟年晟攥紧了拳头:“三思啊,将军!”
顷刻间,又一位警卫员传来讯息:“将军,蒋委员长发来电报,说不执行军令就立即按军法处置。”
程前看了一眼钟年晟,哎叹道:“诸位可以权衡利弊,现在时间紧迫,委员长的电报一个接一个打来,如果谁不愿意服从命令,程某今日也不勉强,只是后果要自负。”
沉默。
大鼻子清了清嗓子,“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程前看着不知所措的军长们,接着说道:“闽江军和安徽军,你们去支援中牟守住最后的防线。剩下的人听我指挥。”
军长们权衡再三,最后都听从了程前的安排。
八月。
暑气烧得榕城大街的灰尘都带着丝丝灼热。
一辆豪华私家车开到一条原本还算宽阔的柏油路,道路两旁堆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浪者。
“哎呦,满大街都是难民,大热天的,怎么搞的啦,被他们堵的路都不好走了。”李秀婷坐在后排,皱着眉头,满脸嫌弃。
“也不知道哪里突然间冒出了这么多的难民,看起来也怪可怜的。”阿勇嫂摸了摸钟新华的头,“要是听老许的,不抄近路,兴许就遇不到这些难民了。”
“那神仙才知道哪条路上没有这些该死的难民挡道呢。”李秀婷呛声道。
车子龟速前行,老许打岔道:“报纸上不是说了嘛,日本人炸了花园口的黄河大坝,黄河的洪水冲掉好些地方,死了很多人呢,这些难民应该都是受灾的地方来的吧。”
李秀婷抱怨道:“日本人真不像话,好端端地炸黄河大堤做什么?打不过中国就耍赖嘛。弄得这么多难民成天在城里到处走来走去,堵得我晚上去参加省长夫人办的派对都快要来不及了。早知道我就让你们自己带着华华去看我阿爹了,现在我多半是来不及回家好好打扮一番了。”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好心人!”
阿勇嫂打眼看去,路边一位面黄肌瘦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孩童正在行乞,“行行好吧,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阿嬷,我肚子好饿。”孩童哭丧着脸说道。
“阿宝乖,一会儿就会有好心人给我们一口饭吃了。”老妇人安慰道。
“阿嬷,我想阿爹阿娘了,等好心人来了,我们给阿爹阿娘留点吃的好吗?”
“好。”老妇人擦擦眼角的泪水。
阿勇嫂将车窗摇下,她招了招手,老妇人连忙上前来,“好心人,帮帮我们吧,孩子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我就剩这一个孙子了。”
阿勇嫂问道:“大姐,孩子的爹娘呢?”
“孩子的爹娘都让洪水淹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跟这个孙子了。”老妇人双眼含泪,绝望地看着阿勇嫂。
“拿去给孩子买点吃的吧,看着点,别叫人抢了去。”阿勇嫂偷偷塞了几块大洋给大妈。
“大善人,老天保佑,好人会有好报的!”大妈抱着孙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一旁的难民见阿勇嫂布施,纷纷上前来讨要施舍。不一会儿,车子便被团团围住。
“阿娘,你看你,好端端地给他们钱干什么,现在来了这么多的难民,我们这下更走不了了。”李秀婷抱怨道。
“都是苦命人,咱们帮一下,说不定这些钱能救人一命呢。”
“是啊,你阿娘也是可怜那位大婶年纪大了,一把年纪了还要自己带着娃娃逃难到这里,不容易。”钟丰勇坐在副驾驶上,微微转头,用余光观察儿媳妇的反应。
李秀婷翻了个白眼,“那么多的苦命人,我们哪里都救得过来,现在被围成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钟丰勇试探道:“要不然再给他们一些吧,身上的钱都给了他们,说不定就放我们走了。”
“这些贪得无厌的难民,就不给他们钱,还能怎么样呢。”李秀婷看了一眼腕上的瑞士手表,她强行将阿勇嫂那一侧的车窗摇上,气呼呼地吩咐道:“老许,按两下喇叭,把车子启动开起来。”
“可是前头都是人啊······”
“你就照前开,这些人是来要钱的,我看谁会真的豁出命来要一点小钱。”
老许犹豫之际,连续按了几下喇叭,难民们都不为所动,他们似乎铁了心要从这辆出手阔绰的豪车里得到一点赏钱。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行行好吧,大人,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行行好吧!救救我们吧!”
车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开呀,加油门啊老许!”李秀婷不断地催促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