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回来躺两天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两碗粥就算是我们好心了,但是给你退烧的药,也是我们用钱买来的。”
“阿梅!”李守贞满脸写着尴尬。
钟莹摸了摸自己周身,只摸到前几天吕卫华匆匆塞给她的两个铜板,她展开攥紧的拳头,“不知道还差多少,我这里只有两个铜板先给你吧,不够的话,回头我再想办法给你们送过来好吗?”
阿梅不情不愿地接过铜板。“两个铜板打发要饭的嘛,你这差的挺多呢。”
“够了,两个铜板差不多就够了。”李守贞无奈地说道。
“麻烦二位了,等我回到家,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钟莹转身要离去,李守贞欲开口再说些什么,被阿梅拦住。
“对了,我还想问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从这里到格致书院怎么走?”
李守贞还未开口,阿梅忙道:“应该是在平街那边,你就沿着大樟溪走,过了桥,看到警察局之后左转,一直往前走应该就能看到了。”
“好,谢谢了。”
“等等,你是去找谁啊?”阿梅问道。
钟莹思索一番,“我去找一个亲戚。”
“哦,这几天给你吃的药,加上护理,前后加起来怎么也有一块大洋了······”
“阿梅!”李守贞拦住阿梅,上前说道:“姑娘,你快些去吧,这里还有一块葱饼,拿着路上吃。”李守贞用油纸包好葱饼,交给钟莹,随后便将阿梅拉拉回诊所。
“你怎么总是这样只想着钱呢,谁还没有遇到苦处的时候呢,人家现在有的话,一定不会故意拖欠药费的。”
“你是什么大总统嘛,你阿爹阿娘留给咱们的家底也没多少,照你这个办法还能给你败多久,没钱来看什么病啊,我们又不欠别人的,凭什么我们又要伺候别人,又要白白把药送给别人?”
“难道要看着别人去死嘛?你的心肠这样的硬,当初爹妈把你抬进门的时候,说的不是贤良淑德嘛!为什么你跟着我学护理这么久,一点慈悲之心都没长,反倒是掉进钱眼了一般。”李守贞想起自己包办婚姻的经过,就有些气结。
“别人今天死那是别人的事情,但是我们一直这样下去贴钱做买卖,明天一家子就会跟着一起死了。我只想好好努力做事活下去,这有什么问题?当初我辛辛苦苦等你去东洋学医,回来钱没赚到,倒是赔进去不少,我看你分明就是看上人家小姑娘年轻漂亮,你是不是想收个二房了······”
“一派胡言!”
······
钟莹不愿再听下去,她沿着阿梅所指的路缓慢前行。虽然喝了碗粥,又吃了一块葱饼,当她迈着艰难的脚步找到到格致书院门口时,天又要暗下来了。
她往里瞧了瞧,四周依然没有浦心凡的身影。她决定这一次大胆一点,等天一亮,就找个学生打听浦心凡的下落。她忽地想起了杨小妞,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怎么样了。她依靠在书院门前,又冷又饿,迷迷糊糊地靠着墙,或是冻醒,双手搓搓自己的四肢,或是饿醒,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一夜。
清晨贩夫走卒渐次叫卖,钟莹看着从自己面前推过的一辆又一辆的板车,有卖热乎包子的,有卖饭团的,有卖油饼的,还有卖带着热汤的锅边糊的······可是身无分文的她什么都买不起。
突然“砰”地一声,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钟莹抬眼望去,那人竟是有些眼熟。
她连忙站了起来,鼓足勇气道:“同学······我,我是钟浦乡来的,我想找个人······”
吕卫华打量着衣衫褴褛的钟莹,“姑娘,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你是······”
吕卫华撸起袖子,露出包扎的伤处,“我们前几天在桥山那边刚见过,你忘记我了嘛?”
“是你!我还没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你终于想起我了。”吕卫华苦笑道:“总算没有白挨这一下。”
“那日你走得急,还没来得及问,你认识浦心凡嘛?”
吕卫华心里咯噔一下,他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找浦心凡有什么事嘛?”
“我找他有要紧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已经找了他好多天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钟莹正待张嘴,一名女子从暗处悄悄走来,“卫华,快跟我走。”
吕卫华见状,连忙跟上,钟莹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后面的女子是什么人?”吴秀清压低了声音问道。
吕卫华说道:“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三人躲进了一处僻静的废弃茅屋,吕卫华稍稍探出头,确定没有人跟来,便匆匆将门关上。“这位姑娘就是那日我在桥山救下的女子。”
“就是那个钟浦乡来的落难小姐吧。”吴秀琴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