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温水煮青蛙，人类对于痛苦的承受能力是在不知不觉增长的。】
增长的情绪被一次次压制，装在名为理智的小盒子里慢慢累计，直到撑破盒子全部涌出。
但对于芽生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在情绪到达顶峰之前，她要借着痛苦的手再去抹除它，只是利用而已。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享受痛苦。”
从家里换完衣服后，鹿久又带着芽生回到了办公室，这种状态下的她要一直跟着他，还是在待在没人打扰的地方会好一点。
鹿丸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就不知所踪，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就在鹿久泡好茶的时候，芽生平静的问出了这句话。
鹿久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抱歉。”他没有想到芽生会问出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对她的了解都是对自己的反馈，只是在猜测中前行。
“我不应该那么说的。”
墨镜下的眼神即使观察不到，鹿久也能想象到那份冰冷的理智，她如果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那这个问题又代表了什么。
“不想回答可以不说，没必要摸棱两可。”
“不是不想回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鹿久转了转烫手的茶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芽生抱着手靠着椅背，茶杯的热气扰了她的视线，她索性就看向了桌面，“想到了，就问了。”
没有情绪的她比以往更难懂了，鹿久摸了摸胡须保持了沉默。
“上一次是一乐陪着你的吧。”鹿久想了想又问道，“她是怎么做的。”
一直被死死盯着，饶是他也有点受不住了。
“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自己会慢慢恢复的。”回答完芽生又说到，“不过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思想更快了。”
她这话有一种不想恢复正常的感觉，鹿久有点无奈。
“理智状态下思想或许会更快，但一直感受不到自身的情绪，也会有缺陷的吧，比如说视野会漏掉一部分之类的。”
思想是更快了，所以芽生也回答的很快，“只是感受不到自身的感情，但对方的情绪、表情、动作我都能看的更清楚了，不会漏掉吧。”
“话说自身的感情也没什么用吧，很累赘。”
不知该从哪开始反驳，鹿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种惊天发言也是久违了。
真的是久违了，他突然走神回忆起了上一次听到这种发言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在情绪累计到一定程度后，芽生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这可是个不算新的新发现吧.....
“感情是累赘的话，那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累赘喽，你是要绝交吗。”
打败比自己强劲对手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她拉到自己的水平线上，鹿久使用了一招赖皮蛇的招数。
“......”果然，芽生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你有时候真的很无赖，你知道吗。”
有被攻击到，鹿久恨恨的喝了一口茶，“什么无赖，这叫做对局策略。”
“无赖的策略。”
“闭嘴吧你。”
“你在恼羞成怒吗，鹿久。”
“我现在觉得可能捅你几刀，会恢复的更快一点，我们试试吧。”
“你好凶，鹿久。”
“快别说话了你。”
“不说话不利于恢复，鹿久。”
“也别叫我的名字了！”
“想喝水，鹿久。”
“......”
明明只是在办公室喝茶聊天的一天，等结束的时候，鹿久却是疲惫感点满，一想到这种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要来我家住吗。”鹿久扫了眼时间，开口问道，“毕竟是已婚男人，要我在你身边，只有这个选项。”
被墨镜遮挡的视线有点观察不清，芽生伸手把墨镜往下巴拉了一下，露出清晰的视野看了一下鹿久的表情后，她才又把墨镜推了上去。
“干嘛.....”被这一出整的有点迷茫的鹿久开口问道。
“毕竟是？”芽生抱着手，随意的问到，“那要不是的话，你就可以来我家睡了吗。”
所以说——感受不到情绪的人就是这么的可怕，该说的不该说的，完全都不会考虑后果。
“......”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看她就烦。
原本就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在没有情绪的状态下，说话做事都变的十分“鲁莽”。
“潜意识里对自己已婚的身份不满吗。”
再次开口的芽生就是一击暴击，鹿久呲着牙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要说是呢。”
很明显的玩笑话。
从表情到语气，都是玩笑话。从逻辑到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