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风休日日盼着延陵渺归来,焦虑得寝食难安。
他虽能将延陵渺的声线模仿得惟妙惟肖,却终究没有他那般巧舌如簧,谈笑自如,能轻松斡旋于各色人物之间,把诸位江湖前辈糊弄得晕头转向。
作为督办方,少不得与其他掌门寒暄。几日下来,他紧张得冷汗涔涔,头发都跟着掉了许多。
眼看着终决选近在咫尺,幽雀又迟迟未曾将回信送来,风休无可奈何,决定去求一求那些素未谋面的菩萨,祈祷延陵渺能尽快赶回岚都。
这不,见他逮着个土地公庙一个劲的跪拜,风柔瞠目咋舌,眉毛没忍住抽抽。
“风柔,你也来拜拜吧,倘若他明天赶不回来,我真的顶不住了。”
风柔轻叹:“不过是端坐着,同其他掌门闲谈两句,如此小事都做不好,要被师父听见,怕也会觉得你无用。”
“他那张嘴,见人说人话,遇鬼言鬼语,我如何学得来。”风休哭诉,俊俏的五官已然皱成一团,“偏偏那些个老头都吃这一套,被他诓得神清气爽,恨不得都来同他唠上几句,真叫我难受。”
“也是。”风柔无奈,低声安抚:“让你这个连门派掌门都认不全的人来撑场面,也是为难你了。”
说罢,跟着跪到一侧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阖眼虔诚道:“虽然没什么大用,我也跟着拜拜,权当是给你的鼓励了。”
风休茫然抬头:“鼓励什么?”
“鼓励你明日能勇敢面对。”
“菩萨呀,您救救我吧。”风休跪倒在土地公脚边,哭天抢地,好不凄凉,听得周围人心戚戚然,险些要甩出几滴泪来。
许是他的悲泣感动了上苍,待夜阑人静,灯火尽熄,延陵渺与苏南烛连夜赶回了逍遥居。
风休正愁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听见对面窸窣声响,出门去看,见两人风尘仆仆出现在走马廊上,顿时热泪盈眶。
“菩萨果真管用!”说着,急扑上前,缠挂在延陵渺身上。
“下来。”
“放心,我不嫌你脏。”
“我嫌。”
风休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松手。
“南烛!你可算回来了!”
木湘被风休的叫嚷声惊醒,亦从厢房中探出头来。
一抬眼,见延陵渺冷眼伫立在廊中央,她慌忙停住步子,恭敬行礼:“师叔,你回来了。”
“木湘!风柔!好久不见。”
苏南烛歪着脑袋,目光径直越过延陵渺,朝两人挥手。
“赶了整日的路,我乏了,有什么事,留到明日再说。”说着,拉过苏南烛的手腕,将她带入房中。
“你明天会去鸿蒙会吧?”风休追问,紧随其后想要跟上去。
还没跨过门槛,眼前隔扇门受掌风推动,“砰”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许久没见,还是这般冷淡。”风休揉揉撞痛了的鼻子,瓮声抱怨。
“他能听见的。”风柔小声提醒。
“罢了,既已得偿所愿,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这般计较。”危机解除,风休心情大好,吹着口哨,迈着轻快的步子回房。
门的另一边,苏南烛犹豫不决地站在门口,小声嘀咕:“其实我不怎么累,大半月未见,还是有余力与他们叙叙旧的。”
“你既不累,便将这些时日落下的内功修炼尽快补上。”
说着,延陵渺已经坐上软塌,倚墙看她:“内功修炼讲究日积月累,眼下时候尚早,便打坐一个时辰,如何?”
苏南烛识趣地住了嘴。
翌日秋高气爽,薄云渺渺,只窥曦光却难见灼日,确是适宜出游的好日子。
众人穿戴整齐,衣妆楚楚出现在霁王府。
“今日便是终决选了。”
“待了大半月,终于要到头了。”风休打着哈欠,习惯性走向上座。
可惜屁股还没碰到圈椅,就被延陵渺一把拎了起来。
“当我当上瘾了?”
“呵呵,习惯了。”他挠挠头,转而坐到一旁。
苏南烛与木湘站到一处,小声咬耳朵:“你怎么不好奇,我这大半月都去了哪里?”
对方手指放到唇边,警惕地朝后张望:“宗门有规矩,出任务者所有内容皆对他人保密,就算是同门中人也不得打听。”
苏南烛恍然。
他们误以为延陵渺此行是有宗门任务在身,怪不得他突然撂挑子离开大半月,旁人都不曾置喙。
便是想,怕也是不敢的。
思量片刻,苏南烛将藏在袖中的珠串递到木湘面前。
“路上看到,想着你会喜欢,就买了。”
珠串以黄琥珀和红玛瑙相间串成,莹润光滑,色泽鲜艳,确实好看。
她挑了两串,一串自己留着,另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