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珊珊离席,郁扬也没多停留,回了房间。
“找不到什么了?”一进门,郁扬接了一杯温水,看着拿起背包的李珊珊问,“是不是需要这个?”
郁扬从口袋里拿出药盒,说是下午出门的时候,特地照着医嘱装的。李珊珊目光淡然,拿出几颗干脆地用水顺了下去。
然后她抚平那张小票的褶皱,大剌剌地将它摊在桌上。
“这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在你车里找到的。”
郁扬一看,有些愤怒地搓皱纸条,丢进了垃圾桶。他不可思议地质问,“你怀疑是我的?”
李珊珊静静地看着他,没什么情绪变化,更不急于表态说是或不是。
“如果我用得上这个东西,我们要孩子还用这么困难吗?”
“李珊珊,你为什么羞辱我!”
羞辱?如果这都能算侮辱,那这两年不正常的夫妻生活,非自然的受孕方式算什么?生理缺陷成了郁扬的道德制高点,李珊珊想避开锋芒,只能比他更无辜更无助。
“郁扬,我是相信你的。但是在自己丈夫车里看到这个,要我一点不在意也不可能。”
“我叫小陈来问问。”
郁扬急于解释,又或者掩盖事实,对李珊珊来说是好事。即使欲盖弥彰,也比破罐子破摔要好。她抿了一口温水,不动声色中心思百转千回。
小陈来去如风,只留下记录仪里唯一的影响。作为司机,他踏实肯干,李珊珊是知道的。只是这唯一的存档,多少有点低估别人智商。
而且,作为专业编剧,走戏是真情实感还是刻意摆拍,李珊珊看得清清楚楚。但她还是温和地恭喜他成功脱单。
全职太太,听上去养尊处优,其实都是无形付出。只不过,无法量化的都是糊涂账,李珊珊理所当然地被当成虚有其表的“花瓶”“吉祥物”。
郁扬不知道李珊珊怎么想的,但是她作为公司原创IP的核心人物,绝对要稳住她的情绪。虽然只要花些心思,好编剧总能找到,但是像李珊珊这样好控制,又省钱的,暂时是绝无仅有的。
结婚是榨取女性所有价值的最有效途径,成本低廉且回报率极高。不然,郁扬何必费尽心思娶她进门。
李珊珊确实无感,或许在心里早知会分开,郁扬是不是真的无辜,她根本不在意。但是,该讨的要讨,该算的要算。
她摆弄着微信,划到慕子雷的名字,点进去又退出。反复几次,编辑好的信息还是清空了。
婚后,李珊珊的交际圈小得可怜。她不想让慕子雷看到最不堪的一面,却又觉得无人可问。好友列表从头划到尾,最终停在了一个几乎没点开过的名字。
【您好,我是李珊珊。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您还记得我吗?】
等待的时间很长,久到李珊珊以为对方不会回复了,才收到“记得”两个字。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郁扬见李珊珊低头无语,主动走了过来。而李珊珊切换了聊天页面,隐藏了刚刚的对话。
“浏览医嘱,要注意的事太多了,记不住。”李珊珊说着把手放在肚子上,“现在不是他最大吗?”
“嗯,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不要分神捕风捉影的事。”
“你说,我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吗?”
郁扬神色一怔,转瞬又恢复,“我们尽力就好,孩子不需强求。”
“我有些困了。”
郁扬不疑有他,见她回房躺下,还殷勤地帮忙掖好了被子。
套房外间的客厅里,郁扬低声跟人通话,说笑声隐隐约约传来。似乎是相约好了,再讲几句就挂了。关门声一落,房间又都安静了。
李珊珊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廊里没什么遮挡,她不敢跟得太紧。只能看郁扬进电梯,然后祈祷这个时间其他楼层没有人按。
只见,电梯停在十楼。
剧组包了两层半的房间给演职人员休息,十楼就是他们选定的那一层。但是他去找了谁,是男是女就难说了。
前几年,公司拍戏的时候都是男演员住一层,女演员住一层。郁扬说这是为了避免狗仔盯梢,产生不必要的绯闻,当时李珊珊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古板的人。
现在倒是洒脱了,不知道是狗仔业务能力下降了,还是心里小九九多了。李珊珊慢慢往房间走,临进门前却改了方向。
郁扬正在导演的房间里聊天,走廊里忽然有不小的骚动。很快,门外有人激烈地拍门,还大声地嚷着。走近才听清,说的是治安联防例行检查,要求他们立刻开门。
屋内的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衣着整齐没什么好遮掩的。郁扬应声开门,房门大敞四开地供人搜查。
巡检如狂风突袭,民警雄赳赳地来,又气昂昂地走,只留下一群瓜都吃不明白的群众,大眼瞪小眼。幸亏剧组第一天聚齐,忙忙碌碌都还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