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声太大,浓浓的黑烟也阻碍了声音的传播,王爷在街口看到了冲天的黑烟,急了叫俞冬赶紧出来,俞冬跟听不见一样,努力往里走,趁着元池被烟雾吞没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拖出了黑烟的范围里。
“格格?格格你没事吧。府里失火了。”
元池惊惶地上下摸了摸俞冬,他发现人没事才长舒了一口气,俞冬一句话不说,拉着他就跑,弥漫的黑烟缓缓地漫散在府里,愈发严重。
元池的衣服有的地方已经被火燎到,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哆哆嗦嗦,俞冬从车里翻出来一件外套,把元池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她假装没看见元池红红的脸,只专注于帮他保暖。她要是再晚一秒,恐怕元池就会消失在烟雾中。
“你疯了,怎么不知道自己机灵点,要是我不回来,你不就完了。”
接着,一行人转头,一起看向浓烟滚滚的府里,谁都知道火是俞冬放的,俞冬没有什么辩解,只是淡淡地说:“烧了吧,总比被日本人偷走好。”
火烧到府里的墙就会减缓,既不会伤及无辜,也不会便宜日本人。
王爷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着看向燃烧的府里,浓烟越来越多,前门的将士觉得不对,冲进大门才发现火已经吞没了整个后院。
前院修了一个新大门,挡住了部分的火,没什么损失。后院则已经回天乏术,无论是谁,只能静静地望着这座曾经富丽堂皇的府泯灭在了漫天的火光中。
王爷突然开口,却不是关于那些宝贝,而是说:“你回来做什么了?”
俞冬盯着被浓烟包裹的仓库,说出一句:“没什么”
过量的浓烟被吸入呼吸道,安本求救的声音逐渐变小,前院的将士什么都听不见,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街口,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不会再有人找到他的尸体。
“走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人动了,终于踏上了前往寺庙的道路。事到如今,俞冬谁也不敢信,她看着辫子军阀留下的地址——恩德寺。
在这条逃亡路上,俞冬在城门口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阿蕴,她还带着一件自己的大衣。让她在路上御寒。两座王府离得不远,滚滚的黑烟让她知道了怡亲王府失火的事儿,可阿蕴隐约看到府里的马厩里,一匹马都没有了,这给了她希望,笃定俞冬一定没有死在这场大火里。
这是出城的必经之路,她希望能送俞冬最后一程,明明自己也身陷囹圄,阿蕴还是毫不犹豫地告诉俞冬,有什么麻烦事就托人来个信儿,她还是能帮不少忙的。
俞冬不想让她担心,又怕别人看到,只好躲在马车里,告诉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一去前路多艰,俞冬不知道会有什么考验等着她,她此刻突然有些恐惧,想不到一年之前她还是个现代社会里普普通通的人,现在就要为了生活奔波。
俞冬和她都没说话,阿蕴只告诉她:“别怕,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天无绝人之路。”这就是阿蕴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但哪怕逃走,俞冬也是前呼后拥的,跟着的奶妈和下人一个不少,她还有一个马车能坐着。逃走的路很漫长,让下人们一直走显然是不现实的。
元池顺理成章地和俞冬挤在了一起,他有些不自然的抱膝坐在车里,还是按照上次,不留痕迹地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突起的木块上,俞冬被车颠得昏昏欲睡,一点一点地靠在了元池的身上。
恩德寺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方丈倒是接待了他们,可是张嘴就要安家费。一行人倒是不缺钱,可这实在是狮子大开口,按月收取安家费,若是不交就滚出去。
俞冬觉得方丈狮子大开口,她稍稍抱怨一句,一个老和尚就暴跳如雷地大喊:“跟我们这儿摆谱,你是什么东西。”
元池气得满脸通红,他把俞冬护在身后,刚要张嘴对骂,和尚劈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傲慢地说:“要不是留着你们还有用,你们以为自己能逃出来?”
俞冬心里猛地一紧,她觉得自己脑子从未转过那么快——安本死前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她早就已经卷进了一张斗争的漩涡中。
和尚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嘀嘀咕咕地挤进了和尚群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忍气吞声地先住下来。但绝不能久住。寺庙里安排的房间没有垫子,俞冬一行人走的又匆忙,她只能好声好气地去求一些年轻的和尚,有些还是心肠好,给了她寺里没人要的旧被子。
刚刚安顿好这些,俞冬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她回头看了一下,是元池。
小太监一直对于自己的拖后腿耿耿于怀 ,他固执地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拘谨地扶着门框,俞冬叫他进来坐下,她看着元池白净的脸,有点心疼:“还痛么。”
元池摇摇头,他还妄想着回去王府,抱着几分幻想他问:“格格,咱们还能回王府么?”俞冬摇摇头,带着几分苦笑:“不,元池,咱们不能回去了。即便没有那场火,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