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风洛下了朝就知道大事不好,事情不仅没办成,还办砸了。
打听到三皇子去了莫府,崔风洛在心里祈祷莫太傅说话好听一点。
还没祈祷多久,门房就来报三皇子来访。
崔风洛第一反应是:“你去跟殿下说我今天下朝后突感不适,不太方便,改日登门赔罪。”
门房还没出去,三皇子衣角就先出现在门边。
“侯爷身体不适,本殿这个做朋友的都竟不知,实在是惭愧。”三皇子笑着走进来。
崔风洛堆出笑容:“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殿下突然造访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你我之间何时如此客气了?”三皇子摆手,也不等崔风洛看座直接坐到主位上。
崔风洛心知今日是不能善了,不敢坐下。
“本殿瞧着侯爷如今并无大碍,可请大夫看过了?要不拿本殿的腰牌去请御医来。”三皇子关心道。
崔风洛僵笑着:“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值当御医跑一趟,殿下不必挂心。”
崔风洛在心里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编个谎话都编不出像样的。
三皇子也不多说,端着茶杯细细品茶。
一时寂静下来,却给崔风洛压出满头大汗。
想不出别的法子,两腿一弯,崔风洛准备磕头谢罪。
若是崔家祖上有在天之灵,堂堂承安侯就因没有拉拢到人要给旁人磕头谢罪怕不是要气昏过去。
崔风洛倒不介意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只介意过了三皇子这村就没这店了。
好在三皇子看压迫力够了,终于张了口:“不过是喝了几口水,侯爷怎就满头大汗?莫不是这茶过于名贵不舍得教本殿全饮了?”
崔风洛干笑:“王爷取笑臣了。”
三皇子放缓语气,递给崔风洛一个台阶:“我知侯爷未能成事心中惭愧,本殿有心效仿先贤三顾茅庐却不得太傅青眼我心也抱憾。”
崔风洛顺着台阶下:“是臣办事不力,不能替殿下分忧。”
敲打了崔风洛一番,三皇子总算心里舒坦些。
送走三皇子,崔风洛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三皇子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无能皇子也敢随意敲打自己一个侯爵。
倘若不是承安侯府落魄,谁会看得上他一个不上不下的老三.
崔风洛快步走回房中,厉声喊来承安侯府唯一的下人:“快去,给本侯拿酒来。”
一坛酒被呈上来,崔风洛撕开酒封提坛灌饮。
倘若不是承安侯府落魄,可惜承安侯府早已落魄。
浊酒辣喉,承安侯府早就没有余钱去买好酒了。
府中无人管中馈,府中大小事全由崔风洛经手。
仅有的下人也不过一个门房一个小厮一位管家和一位厨娘,可饶是如此崔风洛也快撑不下去了。
第一任承安侯功高震主,勒令往后三代一律不准习武诵书。
高祖因此不曾削爵,承安侯府得以保全。
一府的纨绔,确实无甚可削。
只是这纨绔掌家,自是无话可说。
三代过后,承安侯府倒也没刻意荒废教育,只是在玩乐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去了高门大家克己守礼的学堂如何习惯。
不过是逆反心理越重,越不肯念书罢了。
承安侯府也是时运不济,从发家第一代往后数,嫡系里面竟从未出过一位能够上哪方面天才的人。
如此传到崔风洛的父亲,更是集百家之长纨绔出了新高度。
原本缩缩裤腰带还能撑两代的家财短短两年就干干净净。
没了钱财后,崔风洛的父亲好不容易收收心与一个县吏家的小姐成家生下了崔风洛。
可惜非要在朝堂上打肿脸充胖子主动揽下一份大差事。
结局可想而知,办砸都砸出一个新高度。
幸好先帝不曾对崔风洛父亲抱有希望,借这一事在朝中拔去了许多其他势力。
许是不多的怜悯,先帝将崔风洛父亲革职后找了个由头赏赐了点钱财下去。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跟承安侯府有点关联的人在朝堂上被那些势力的残余攻讦。
崔风洛的父亲看不出来,但是感觉到了不被待见。
名利场上不得意,崔风洛的父亲就从欢乐场上找。
那些赏赐被一掷千金给花魁、给赛马、给斗鸡。
时人道:侯爷风流,人风流,好风流。
崔风洛的母亲患了咳疾,生育后不曾好生将养的身子被拖垮。
父亲不愿意出大钱医治,又不愿背上“寡义”的骂名。
只愿出些小钱医师将将吊着母亲的命。
终于在一次深夜发病后,母亲去世。
那年崔风洛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