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不碍事的,我扛得住。”
月前,京城皇宫。
“皇上,朝廷统一调拨粮食实在太慢,岳州已经有很多人饿死了。若那般下去,百姓会往金国去的,而金当下之策正是修养生息,广纳天下流民,如此可万万不行。”
“……改,通知户部,全部都要改。”
……
“臣遵旨。”
北山,县城郊外的几个农村集镇,今年已无作物栽种,因为人们连日常的饮水都成问题了。道路通达的地方,百姓会赶着马车牛车拉着木桶,去有水的地儿采些回来。遥远的,便只能卖掉牲畜,带着盘缠外出谋生。此次灾情北山县城却未受到影响,所有的水井里都还有水。近三十年过去了,书礼当年植下的树苗们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每一株一人已抱不过来。也就是这片为了种地而植的大山,现在不但防风固土,更为全县百姓提供了宝贵的水源。
“书礼,”回到老宅便看到了进宝和成文,让书礼十分高兴。
“进宝,成文!”
……
“书礼,那你歇着,我到商会筹钱去。”末了进宝说。
“我知道衙门运作的规矩,那边我来办。”成文也道。
“好。”
第二日早晨,一个老头来到老宅门口,接应着商贩们送来的肉菜。书礼去到门口看了片刻,眼神湿润。
“木新,”他叫道。
老头回过脸来。“少爷,”那人撸起袖口抹了抹脸。
“都当爷爷的人了,还哭!”
“奴才是高兴。”
吃过午饭,石山工人和麦大叔一家也来了。大家等了半个时辰后,县令大人也带着县承和文书两个助手赶到。时任县令姓张,约四十岁,也是北山书院夫子的学生,行事清正。
“先生!”见到书礼后他们便抱手行礼。
“大人客气了,请呼在下直名便是。”书礼回礼。众人去到桌前。
“大人,当下的状况详细如何?”落座后书礼便问他。那人点头,然后对大家说:“受灾地区的当前状况就是没有水。当然,也不是说一点都没有,只是百姓要到很远很高的山里去才集,支撑非常困难。而粮食是没法种了,这才是长远最大的问题。没有粮食,就意味着会被饿死。所以你们也知道了,百姓为了活命,能走的都走了。
“所以当务之急我等是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他们找到水源,避□□动。至于粮食,衙门以后可以凑出来。我北山离京城数千里路,且岳州旱灾严重,只怕朝廷鞭长莫及,所以咱们得先自救。具体救济事宜本官已将信件送出,估计这几日就到京城了。”
“那有水的村庄状况如何?”书礼又问。
“人口倒是没有流动,还能支撑,”张大人答道。“但人口的不断涌入,不是长久之计。还有城里,现在虽不缺水,却没那么多地方安顿灾民。”
形势听来严峻,让书礼的眉头暗了起来。县令面上泛起愧色:“各位,这事儿本官也的确做了一些打算……可衙门里没几个钱,束手束脚。说实在的,现在请各位来白白出力,本官心里其实羞愧得很。”
“大人,灾难面前人人有责,不会在意这些。您只管说,我们只管去做就行了。”书礼对他说。
那人听后便抱手道:“好,那就有劳各位了。”
第二日,各村镇便看到了告示:节衣缩食;余粮低价出售到衙门,援助灾区。若有敢擅自抬高粮价或暗里外售者,严惩不贷。
县衙里,县令伏案写报。
“大人,刘书礼要您上奏给北山赦免农税五年,这是何意呀?奴才想不明白,当下不是应该要追救济吗?”文书给他端来茶盏。
县令停手看他一笑。 “你呀,还是在北山这样的好地儿呆太久了,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严峻。我暂不告诉你他是何意,以后你就知道了。全县当前的食粮还够支撑,找到水源让灾民回家才是大事。我们只是小县,免个三五年的农税对朝廷没有影响的。既免了税,朝廷又怎会给多少救济呢?”
“小的的确孤陋寡闻。”那文书愧色道,接着又说,“那户部会同意吗?五年会不会太久?”
“会的。旱情要持续多久无人知晓,谁也不敢担这个责。所以我等现在就是全力协助他们,渡过灾难。”
“是。”
“那能找到水吗?在下心里打鼓呢。”
“……本官相信他们。”
县衙接下里的工作就是收购全县余粮分发灾村。几天后,润东带着两三部马车来了,他带来了黍米种,还要教大家种植。
“麦大叔,这是西北耐旱的粮食作物,把能种的土地就种起来。你们只管种就是了,就像我们当年种植旱稻一样。”书礼对麦大叔说。“润东会和你们一起种的。”
“好。”麦大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