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一屋子的姑娘都退了出去,才同许文昌一起坐了下来。
原本以为这状元郎品行高洁的名头不过是虚名,哪有男人不爱美人的,可今日一见,却发现这个不近女色倒不似作伪。许文昌亲自给三个酒杯倒上了酒,说道:“陆大人请。”
陆廷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酒倒是不错。”
“这花想容原是靠酿酒发家的,没点真本事也做不到今日的规模。”冯士雍忙接上。
“哦?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喝几杯。”
陆廷竹见二人东拉西扯跟他套近乎却迟迟不讲明来意,便只自顾自喝酒,也不着急。
倒是许文昌按捺不住,频频用眼神示意冯士雍。
终于——
“陆大人何时回京?”冯士雍问了一句。
陆廷竹挑眉看了他一眼,说道:“待我交了圣上的差,自然不会赖在这儿的。”
“陆大人误会了,陆大人少年英杰,能在福州多待一段时间自然是好,只是不知这圣上的差事……”
“两位大人何意啊?”陆廷竹故作疑惑,放下酒杯,“今日莫不是不单是请陆某喝酒?”
许文昌目露急色,说道:“哎呀!跟陆大人直说了吧!我二人今日是有事相问。”
“许兄!”冯士雍拦了一下,觉得不妥。
许文昌却一把扫开他的手,说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直说了。”他看向陆廷竹,“陆大人,圣上……到底是何意?”
“许大人,不可揣度圣意。”陆廷竹仍在打太极。
许文昌顿了一下:“那么陆大人到底是何意?”
“许大人想让陆某何意?”
“陆大人怕是已经知晓兴化那群堵在城门口的灾民了吧?”许文昌问道。
陆廷竹不否认,只是看着许文昌说道:“许大人是想让陆某知道还是不想让陆某知道呢?”
“想不想的,陆大人也已然知道了。”许文昌说开了,反而平静下来,“既然陆大人肯来赴约,想来,愚兄还有一线生机?”
陆廷竹唇角上扬,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许大人是聪明人,这福建地界有个什么的,也有舒大人顶着,可若是舒大人不愿意顶着,那么,天子一怒,或许就只能二位大人受着了。”
陆廷竹说的明白,许文昌二人也听得明白。
冯士雍问道:“陆大人是说……我们兄弟二人也许不必担着?”
“自然,军政大事自有都指挥使统管,与二位大人有甚关系?二位大人诚然不慎掺和到这里头来,可圣上却不必知晓。江南官场结党营私日久,圣上想拿福建开刀杀鸡儆猴,这顶乌纱帽可以摘了二位大人的,也可以摘了旁人的,就看二位大人怎么选了。”
许文昌听罢咬了咬牙道:“若我能拿出证据绊倒舒邦儒,陆大人可否保我二人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