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步走入村子,稍走了一段路,便见一篱笆院中有个中年汉子,衣着淳朴面容憨厚。
看到他们三个陌生人出现在此,连忙去拿院中的钉耙握在手中,神情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是何人?”
徐立春向前走了两步含笑抱拳,“我兄妹三人上山采药,不巧迷了路又失了药材,请问阿叔此处是何处啊?”
中年汉子此时稍缓面容,打量了下三人的衣着,见三人身穿麻衣面容憔悴,身形颇为狼狈,料想他并未说谎,“这里是李家村,离你所住之处可远?”
徐立春装作思考一番,皱眉道,“并未听闻过,想来是我们走失得颇为远了,敢问阿叔离此处最近的城镇名何?需得走多远啊?”
中年汉子听完徐立春刚才的问题,神情微露嘲讽又转瞬间收了起来,憨笑道,“三位有所不知,我们这李家村离得最近的城镇是朔殷县,但是……”
中年汉子话语微顿随后又接着说:“……若从我李家村去朔殷怕是要三天才能到。”
三人听了一惊,顾怀思惊讶地问,“阿叔,为何需要这么久啊?”
“唉,我们这个村子建在山里,再加上路途陡峭,中间还有条相羊涧隔着,这使我们这村子里与人交往甚少,过着自己自足的生活。虽说条件差些,但官差来得也少,也算安乐。”
中年汉子刚说完,未及三人再次询问就听见他身后泥石中房传来个苍老的声音,“阿津啊,你在与谁说话?”
中年汉子连忙转身向房中柔声道,“阿母,是几个迷途的兄妹来此问路。”
“哦?”
话音刚落三人就见从房中走出个满头白发的老妪,佝偻着身子微笑道,“小娃娃们可是渴了?进屋喝杯水吧?”
老妪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看,三人了然,竟是个瞎眼老妪。
三人听这称呼面色微露尴尬,中年汉子走向前来打开院门,“三位进屋歇下脚吧,今日天色己暗,若想去朔殷今日怕是不能了,不如在我这歇一晚,明日再启程?”
三人略一踌躇便行礼道,“却是打扰阿叔了。”
“无妨无妨。”
三人进屋只觉眼前一黑,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才看清了屋子内的摆设。一进来就看见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中间一方小的八仙桌,旁边两条长凳子,后方一个灶台,一个碗橱而已。
中年汉子搓了搓手羞涩笑道,“敝室简陋,还望三位海涵。”
徐立春听着眉梢微动,而后面带微笑,“不敢不敢,还要多谢阿叔收留。”
旁边顾、陈也连忙说着感谢之语。
这时,白发老妪已提着一壶水和几个木碗放在桌上,“三位小娃娃,先喝口水吧,饭食一会便好。”
三人老实的坐在桌上,徐立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银钱放到桌上,“我三人也是为了生计才来山中采药,如今我三人却没带许多银钱,这些给予阿叔感谢阿叔收留之恩。我们走失家里人应是心急如焚,还需麻烦阿叔明日给我们指下路。”
汉子呵呵一笑,“无需无需,家中也就是普通饭食,不需要你们几个拿银钱,明早我自然会带你们出村的,不要害怕。”
随后又说,“我让我媳妇把左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你们。奈何我家只有两间房,只得委屈你们兄妹三人一间了。”
陈念卿刚要说话就被顾怀思掐了一下,而后讪讪的闭嘴了。
徐立春笑说,“我们三人一间也是无事的,小时候都住惯了的。却是要委屈阿叔一家,实在是愧疚得很。”
汉子摆摆手,“嗐、无事无事。你们先歇着,我叫我媳妇儿给你们收拾下房间。”
说完转身去了左边的屋子。
三人正在喝水,却听房间里压低了的呵斥声和女子的啜泣,而后便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三人皱皱眉,却因为是人家的家事管不得,无奈得叹了口气。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老妪端上来一盆番薯混着粟米的稀粥和几盘黑黢黢的酱菜。
老妪走到左边房间探头进去,“阿津啊,带慧娘来吃饭了。”
汉子答应一声领着个妇人走了出来。
顾怀思见那妇人跟在汉子身后,一瘸一拐的走着,期间缩手缩脚,坐到桌上连头都不敢抬。
汉子热情招呼三人吃饭,打粥的却是那瑟缩妇人。
吃饭时顾怀思无意间瞟到那妇人喝粥时露出的青紫手腕,眉头渐渐皱起。
饭毕,三人进到屋内,房中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三人看着房中一张小床,陈、徐二人神情颇为尴尬,徐立春摸摸鼻子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今晚就在桌旁睡了。”
陈念卿紧接着清了清嗓子说了相同的话。
顾怀思又好笑又带着些感激,“那我也不推辞了,今晚却是要辛苦你们了。”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