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勒点点头,不置可否,却又问:“姚旌号……没事吧?”
嘉峪挑挑眉:“姚旌号有没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褚勒:“没关系,你巴巴地让苏枯许执去打探消息?”
嘉峪:“……你怎么知道。”
褚勒:“他俩虽然武功高,但这好歹还是在鹰沧苑,两天时间来去这么多次我能一点不察觉?”
嘉峪不想多说,巧妙转移了话题:“没什么,随口吩咐了一下而已。对了师傅,替我去伊逻卢城给洛扎送封信。”
伊逻卢城——龟兹的都城。
褚勒听嘉峪说过洛扎,知道她是龟兹人,“好。”
然后嘉峪顺势拿了封信出来,递给他。
褚勒认命接过,起身去安排人了。
第二日申时,嘉峪去褚勒昨日说过的酒肆。
雄库鲁门主苏和泰,她以前见过,不过都是以男装,现在既然陆千仪替她将一切挑明,她也就不再遮掩,穿着女装去了。
苏和泰提前讲明只见索错阁主一人,封泽当然不放心,提前去探过,然后直接把酒肆的酒家给收买了,比嘉峪提前一个时辰出门坐在酒肆内间等着。当然,这事他没让嘉峪知道。倒不是他想偷听,只是嘉峪重诺,不一定会允许他跟着,但他又没答应苏和泰什么,自然不必遵守约定。
此刻,申时刚过,北庭城西市最西边一处酒肆内,一个一身满族衣饰的男子正坐等着,此人正是雄库鲁门主苏和泰。
这处酒肆规模不大,其貌不扬,名声也一般,店内都只是些陈旧的榆木桌子。苏和泰面前摆了一坛酒,两个酒碗,他沉默的喝着酒,面容冷毅。
封泽在暗处看着,吩咐石朝去酒肆外守着。
嘉峪如约而至,来时手上还拎着一盒糕点。她笑语盈盈大大咧咧落座,既没跟苏和泰行礼,也没等着他跟自己客气。
嘉峪把桌上的酒坛往一边放了放,把自己拿的糕点一一摆放出来。
苏和泰视线浅浅扫过:“阁主客气了。”
嘉峪笑道:“门主请我喝酒,我拿些回礼是应该的。”
苏和泰轻轻淡淡问:“阁主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嘉峪起身离座,给苏和泰行了一礼,后又坐下,语气带了丝歉意:“抱歉,以男装行事只为方便,并不是有意隐瞒门主。”
苏和泰:“这话是库辛索错所说还是罗小姐所说?”
嘉峪淡淡一笑:“库辛索错就是罗嘉峪。”
苏和泰:“好,那我再问。从前我结识鹰击阁阁主,和他惺惺相惜结为知己,不知阁下当时所说所做是否都与你的身份一样,全是做戏?”
嘉峪慢慢收了笑容:“当然不是。我与阁下相交具出自真心。”
苏和泰沉默喝着酒,对嘉峪所说置若罔闻。
嘉峪倒是偷偷松了口气。作为鹰击阁阁主,她对着雄库鲁并无善意,但作为罗嘉峪甚至是库辛索错,对于苏和泰,每次相见所说所做都是真心。
苏和泰本人粗犷豪爽,赤子之心,见面之前嘉峪一直担心他是介意自己隐瞒自己身份,但没想到他在意的竟是自己是否欺骗他的真心。
苏和泰倒了两碗酒,推给嘉峪一碗,坐直身子郑重道:“我们草原人不讲究什么名字身份,只要以真心相待,就是朋友。我苏和泰交你这个朋友。”
嘉峪端起碗碰了一下,然后爽快地一饮而尽。
苏和泰朗声而笑,这才在眼前纤纤弱女身上找到了索错兄弟的影子。
两人将话都说开,这心结也就打开了。苏和泰跟嘉峪说了陆千仪对他的挑拨离间,嘉峪也告诉他陆千仪在长安的所作所为。
苏和泰重重搁下酒碗,气愤道:“居然有这么恶的恶人,索错妹子,你做的好!”
嘉峪和他酒兴畅谈,等一坛酒喝完,糕点吃了个七七八八,苏和泰喝到兴头,又让掌柜拿过来一坛。
嘉峪问:“苏大哥,你知道姚旌号吗?”
苏和泰立马回答:“当然,这两年姚旌号可是庭州最兴旺的商队了。而且他们一直在商道上走,前后都有门路,鹰击阁应该受了不少影响吧?”
嘉峪轻轻一叹:“是啊。”
苏和泰看她面带忧愁,宽慰道:“索错妹子,这姚旌号再厉害也得听商会会长的,你怕什么啊?”
嘉峪愣了一下,去年冬天的商会例会,姚旌号没参加,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参加呢?
嘉峪:“苏大哥,雄库鲁和姚旌号可有接触过?”
苏和泰摇摇头:“雄库鲁又不是做生意的,怎么会和姚旌号有关系呢?”
嘉峪心道:也是,雄库鲁又不是罗家,姚旌号怎么会跟它过不去呢?
苏和泰:“索错妹子你怎么突然来庭州了?”
“两年没来了,过来看看”说到这个,嘉峪有事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