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
教室窗外的枝桠渐次繁茂,鸟鸣声、树叶“沙沙”声,为静谧的午后添增伴奏。
“邺哥,折错了。”
郝闲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提醒道。
林邺屿偏头睨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折纸翻转过来后,神色懒洋洋地开口道:“终于活过来了?”
郝闲动了动身子,换个手臂枕着道:“还没呢。”
“哦。”林邺屿随口应了声,便埋头继续干着手上的事情。
然后……
郝闲便眼睁睁看着他将手里的纸张,折成爱心的形状放入前桌的桌兜里。
“……”是他不配了。
“邺哥,你好歹也关心关心你兄弟的死活!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和你成为同桌的,您老珍惜珍惜这快乐而又短暂的时光吧!”
林邺屿视线还放在前桌桌兜的折纸上,闻言敷衍地“嗯”了声。
“……”
郝闲偷摸翻了个白眼道:“别看了别看了,步骤没错,折痕也刚刚好,非常得精致完美!perfect!”
林邺屿瞥了他一眼,挑眉笑道:“还用你说?”
“……”也不知道谁为了这个折纸,折腾了半月之久。
就连他的桌子里都有数不尽的他用废的纸张……
光明正大地朝他翻了个白眼,郝闲心中那口郁气总算消散了点。
看着林邺屿神采奕奕的模样,他兀自叹了口气,低声道:“阿邺,你说我还能遇到她吗?”
见他一脸颓丧,林邺屿敛眉淡声道:“你再这么颓下去,就真没可能了。”
月初的那一场考试,他甚至连题目都没写完,就趴桌子上睡了。
这一学年要学业水平考试,然后班里实施“帮扶互补政策”——
成绩差点的同成绩好的坐,以便问问题。
成绩相差不大的,就强科补对方的弱科。
郝闲这么一睡,成功让他自己成为班级倒数,也顺理再次同林邺屿当了同桌。
而季北烛,成绩在班上排名不错,但她强文科弱理科,这就导致她需要的同桌是强理科弱文科。
想到这,林邺屿脸一黑,连带着看郝闲都是不顺眼的。
更遑论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转学是为了寻更好的出路,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上进些,努力追上她的步伐。”
这一学年,他们班转走了好几位同学。
而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上学期,后来的季北烛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埋头呆在教室里刷题,一个人独自走在一号街道……
“阿邺,你说以我这成绩还来得及吗?”
郝闲没什么底气地问着。
他上学期期末成绩也就三百分出头,真的看不到前方的路。
陈燃为了寻路,选择了转学。少了一个拌嘴比成绩的人,每天的他,更加无所事事,做什么都不起劲儿。
明明以前没遇到她时,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可现在,他竟然也学会了什么叫做前途堪忧。
唉,真是一报还一报……
见他真的有认真在思考,林邺屿淡声道:“以你这成绩还来得及,但以你这态度这辈子都来不及。”
“哦……”
————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季北烛发现身后少了一道唉声叹气,多了一抹皱眉咬笔看书的身影。
“课代表,这个题怎么写?”
一道倾斜的身影拦住了她瞥向后方的余光,季北烛回神,看向同桌递过来的英语练习题。
她接过书,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题目,说道:“这是定语从句的知识——”
迫切想知道答案,刘畅急匆匆道:“所以填什么?”
“填which。”
“哦哦。”刘畅点了点头,又问:“为什么不填that呢?”
“你看,这个空格前面有一个逗号,这是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的一般形式,而这个先行词the island是物……”
“所以填which。”
看着前排两颗越凑越近的脑袋,郝闲偷偷瞥了眼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他拿出口中的笔,清咳了两声说道:“那个,你们讲完了吗?”
季北烛回头:“讲完了。”
“没呢没呢。”刘畅朝郝闲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季北烛道:“你还没问我题目呢。”
季北烛闻言,摇头道:“我暂时还没有要问的。”
“啊!怎么可能?”刘畅一脸不可置信,“这一个来,我总看你在刷题,怎么可能没有遇到不会的题?
“你该不会觉得我不能教你吧?”
见他有几分生气的模样,季北烛看着他认真地解释道:“遇到过,但是后来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