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是不是有些晚了？”
“要你管！”季楠竹恼羞成怒道。
“要不是你是她弟弟，你以为我会站这？”
林邺屿面上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冲动的代价该你承担的少不了。”
“长点记性，杀.人不见血这个词知道吧？下次行事不要落人把柄，即便你做的是一件看似正义的事。”
林邺屿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一道闷闷的低音：“我姐心情不好时，喜欢一个人藏起来消化情绪。”
“你别惹她哭。”
“不会。”
林邺屿朝来时路跑去。
情绪不好，藏起来，自己消化。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扎在他心窝上，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外公去世后，他的情绪就像是被冰封了，很少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这么些年，也就选科那晚，那个梦让他有过窒息般的痛楚。
而后，就是遇到她。
至此，他的情绪就开始不断地在喜悦和焦灼中来回蹦哒。
他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那晚的梦境与她有关。
他脑海里思绪交杂，却也渐渐清明。
一号街道旁，有个供人娱乐的小亭子，因为有些偏僻，后来就被闲置了。
此时亭子一角，女孩环膝抱坐着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误入了人间的幼鹿，脆弱又无助。
林邺屿赶到时，就见此场景，他眉心狠狠一蹙。
他解下棉袄披在女孩身上，轻声问：“不冷么？”
背部传来的温度像涓涓暖流融入心底，伴随着这一声低柔的声线，季北烛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她的声音染上哽咽：“林邺屿……”
她仰起的脸颊泛着湿意，眉眼间流露出茫然。他的心瞬间酸软胀痛，恨不得将世间珍物捧于她面前，逗她开心，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嗯，我在。”别哭。
“林邺屿……我、是不是很坏？”
面对那位家长，没有尊卑丝毫不退步，即便她后来道了歉，赔了钱，她也依旧让她的儿子记了处分。
看着你从我眼前跑过，却也没叫住你。
林邺屿伸手揩掉她眼角的热泪，温声道：“坏，我也喜欢。”
季北烛透过模糊的视线，将少年眸中的情愫收入眼底。
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个时候……
在见证了她的怯弱不堪与狠绝后。
她隐藏在心底的自卑与敏感开始作祟，她不敢直视少年眉眼的热忱与坦荡。
现在的她，回应不了这份真挚的情意。
“我没想要你的回答。”林邺屿徐徐地说着，“只是想告诉你，不需要在意他人眼中的你是什么样子。”
“就像你弟弟说的，他的姐姐，不需要讨世人欢喜。”
“做你自己就好。”
无论你什么样，我都会向你而来。
娶你也好，入赘也罢，只要是你，方式不重要。
————
考试会因重大事件而推迟，却不会因考生情绪不稳而延后。
全县统考三天一闪而过。
出成绩那天是小年，季北烛正在病房里照看外公。
【出成绩了！你们查了吗？】
【查】
【了】
【吗】
【怎么样？是不是惨不忍睹？】
手机疯狂地震动，季北烛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在睡觉的外公，她拿起手机走向病房外。
班群里，清一色的三百三、三百四飘过。季北烛抿了抿唇，找到出成绩的软件，输入姓名，准考证号，点击查看。
——373分。
也没摸着本科线。
全县统考考学生所选的六科，难度堪比高考，顾忌着有些学校课程进度慢，所以内容没高考那么广。
虽它的知识点少，但它考得深。有些题甚至超过了高考题范围。
所以此次划的本科线是401分。
季北烛看着拖后腿的理科成绩，心中慢慢规划。
此时班群里又开始炸了起来——
【我去，看我刚得到的消息！图片.jpg】
季北烛点了进去，是一张全校的成绩表。
第一名第二名全是熟悉的人——
顾知寄，521分；江桕，520分。
然后，便是断层。
从第三名开始，就全是四百分的，视线滑至第五名——
林邺屿，482分。
接着，又是一个小断层。到第十一名时，分数已经是417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