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就刺耳的音量打断,季北烛嘴角轻扯:“凭您儿子仗势欺凌女孩子,凭我弟弟见义勇为。”
听到这,罗稷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情况确实是这样,王骏琪妈妈您看,要不先把钱付一下?”
“然后我们再商讨一下关于您儿子处分的事。”
一来办公室就叫嚷不讲理的家长,老师最为头疼也最为不喜。
看着这个清婉从容的小姑娘,罗稷暗自失笑,心中的那杆偏了也就偏了。
能在刚毕业三四年间,就当上初中部领导职位以及班主任,他的能力自然无可挑剔,身后有没有后台那也是后话了。
况且这事本就是她家儿子不对在先。
见老师都这般说,杜曼芳急得干瞪眼:“那我儿子呢,我儿子也受伤了。”
她知道这事错在她儿子身上,所以在进办公室后,她便先发制人让自己占理。后来见来的是一个小姑娘和默不作声地少年,她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现在见老师都站女孩那边去了,她急了。他们家就是个普通家庭,承受不起学校的处分。
杜曼芳慌乱般朝周围看了一圈,视线在看到季楠竹时,眼睛一亮。
她指着季楠竹说道:“老师,他可是先动手的那个人,您不管了?”
“您可不能欺负我这未知的妇人。”
听着这示弱的话语,罗稷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
季北烛神情淡然,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零星浸染着丝丝凉意:“您儿子的医药费我们会负责,但是在此之前,请您先道歉!”
见小姑娘开始退步,杜曼芳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强硬道:“道歉不可能!”
“不道歉?”季北烛轻声呢喃一句。
她眸光沉沉,凌厉的幽光从眼中快速划过,转瞬即逝。
打蛇打七寸,季北烛一贯能看透人心,自然明白女人的痛楚:“那就让您儿子一生都带着校园欺凌这个污点,永远都见不得光。”
林邺屿嗓音幽幽地补充:“处分这东西一旦入了档案,可就永远都消不掉了。您别一时逞强,害了您儿子一生。”
这两小孩是懂腹黑和挑拨人心。
罗稷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听到自己未来都摆脱不掉欺凌他人的事,王骏琪怕了。
他躲在杜曼芳身后,用力扯着她的手,叫嚷道:“妈,我不要处分!你快道歉!”
见他这副窝囊样,杜曼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可她到底也不敢拿自己儿子的前程去赌。
她涨红了脸,说道:“对不起。”
随后,她梗着脖子对上季北烛那双温凉的眸子,反问道:“可以了吧?”
季北烛平静地垂手而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声线淡漠:“还有我弟弟。”
他不是小混混,我父母他们的家教涵养很好。
杜曼芳忍气吞声地转身,朝季楠竹道:“对不起,阿姨说错话了。”
季楠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季北烛身上。
刺猬会在害怕时竖起全身的刺,围住自己。
而他姐姐的底线是亲人,哪怕是竖起浑身的刺扎伤自己,她都不会退半步。
他一直都知道。
他还知道,她将会陷入无尽的自我否定和怀疑之中。
季楠竹喉口发干,略有些自嘲。
他没想到请来的家长会是这个比他大三岁,性子温软却也偏执的姐姐。
凭靠蛮横不讲理活了几十年,杜曼芳就没有这么受过气和被人忽视过。
她瞪着眼看向季北烛,气急败坏道:“你这小姑娘看着文静温婉,实则心忒黑忒脏,一点都不讨喜!”
“小心长大没人要,嫁不出去!”
季北烛眼睫微颤,没反驳。
“我的姐姐,不需要讨世人欢喜。”
“她不需要嫁出去,她只要站那,就会有人来入赘。”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安抚女孩此刻敏感脆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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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呢?”
林邺屿踢了踢坐在阶梯上一言不发的男生,问道。
刚刚出办公室时,女孩就扯着男生径直朝外走,让他先回学校。
面对她那双湿漉漉却带着倔强的眼,林邺屿隐下心底的担忧,看着他们远去。
然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索性便在一号街道路旁等着。
等了一个小时多,也没见女孩的身影出现。
他阔步朝初中部跑去,就看见季楠竹一个人坐在这。
季楠竹抬了抬眼皮,看向气息紊乱的人,没理会。
林邺屿垂眸看着情绪低落的男孩,音调平平地陈述一个事实:“你那一打五的劲儿?现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