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伞小心避开地面上的积水坑。
陈燃在和范亦纾吐槽同郝闲当同桌的一天:“你是不知道,他上课睡觉,居然还要我帮他看老师!”
“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身为班长,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陈燃拍了拍胸脯,一脸公正而又愤然地说道。
事实却是她和他做了个交易,她睡觉时,郝闲也要帮她盯着老师。
显然,范亦纾也知道这一点,丝毫不给她面子地揭穿,“你别装的像这么回事,我还不了解你?”
“范亦纾!”陈燃动了动右手,操控着手里的伞去撞她的伞面,“古人言,做事留一线,你要不要这么绝,昂?!”
范亦纾灵巧地避开她的动作,回道:“没事,反正我们每天都不怎么好相见。”
陈燃:“……”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有点对呢?
季北烛没忍住笑了声,顿时引来了两人的目光。
陈燃也不跟范亦纾闹了,只见她朝季北烛眨眼挑眉道:“北烛,跟林邺屿当同桌,什么感受,他还吓人不?”
“挺好的。”季北烛闻言,诚挚地回着,“不吓人。”
天色太暗,范亦纾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从这短短六个字里听出了她的认真。
她想,或许要栽倒的不是一个人了。
不否认,可能由于夜色的原因,她没看清陈燃的模样,但那揶揄的语气,她不可能听不出。
她啊,太过通透敏锐,知晓她们心底还对林邺屿存着点初识的那份印象,在尽可能地去减轻她们对他的偏见。
这样做是站在她们的角度,让她们不要害怕,却也是下意识地在替那个少年说话。
陈燃性子大大咧咧,听到这话,她凑到季北烛伞前,悄声说:“那可能他在你面前是这样。”
尽管心里明白林邺屿的为人,可是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冷淡,生人勿近的那种。
在我面前吗?
季北烛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又听陈燃欢欣地说道:“北烛,你的成绩进步得好快哦。”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浅笑道:“还好。”
随后,语调轻快地朝她们发起约定:“我们一起啊。”
一起进步,一起定目标,考大学。
“好啊!”陈燃朗声应道。
然而,这样清脆的声音也只是一瞬,在范亦纾伸手拉了拉她的校服外套时,她才反应过来,渐渐收了声。
尾音不足地喃喃自语:好像不能一起了……
她们要转学了。
她朝范亦纾看去,眼里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借着路灯的光,范亦纾将她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心下微叹,对着她点点头。
没听见范亦纾的声音,季北烛往她的方向看去,就见此一幕。
心口微微一痛,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感觉和她们渐渐地产生了距离。
在此之前,她都以为是自己上课下课,忙着和书本打交道,少了和她们打闹的时间才导致的。
可原来是因为……要分别了啊。
看着她眼里打着转的水光,范亦纾张了张嘴,准备说点什么,就见她故作平静地看向她们,嗓音干涩:“别说,我知道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
“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先回家了,这次就不等你们了。”
雨幕中,少女眼圈泛着红,迈着微乱的步伐径直地朝前走着,手中举着的伞被风雨吹得左摇右晃,如同她单薄伶俜的身影,看似不堪一击,却始终不曾颠倒。
陈燃看了看前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范亦纾,满眼都是无措,语气焦灼:“怎么办啊?早知道提前跟北烛说了。”
而不是采用这种渐渐疏远的方式,让她去适应。
“别担心,给她一点时间,我们要相信她。”
“也许,说不定我们离开,她会拥有一段更好的关系。”
三人行必有一人失宠。
不知道从何传来的话,却恰恰印证了她们的这段关系。
她和陈燃从小一起长大,一路过来中间不知道结交了多少朋友,又告别了多少,唯有她们俩始终不散。
认识季北烛,是在高一的某个晚自习下课的回家路上,她一个人走着,安安静静不言不语的样子,却莫名地让人想要靠近她。
其实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她,之前在路上看到的时候,她身旁总有大人陪着回家。
然而这一周,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接她,所以在陈燃有意无意地碰自己的手时,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她们的有意结识下,季北烛如愿地成为了她们的朋友。最初,还不太熟悉时,她话少,不爱和她们说话,也正是因为她这有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