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后,堂溪毓感觉豁然开朗,不过仍然阴郁。
回首往事,能解答为何顾笙能使唤鬼头夫,她为何知道驱散夺魂者的法术,为何会借刀杀人,为何如此厌恶顾承九。
从小便被人看不起,哪怕生在偌大的顾家,私底下却比奴隶还屈辱。被杨氏残忍虐待,被顾承九冷漠无视,从来都是众矢之的。
而她,一直是清醒的。
并非夺魂,并非失心疯。她一直清醒的。
堂溪毓难以置信,顿时觉得头重脚轻,似乎成了蒲公英,不及风来,她快散落一地。
“堂溪姑娘小心。”
苏绎在身后将她扶稳。这样一来,堂溪毓似乎直直倚靠着他,而他乐在其中。
“多谢。”堂溪毓顿时清醒,飞快转身道谢,希望借此让自己忘掉刚才背上的温暖。
苏绎手上一空,似乎心被挖走一块。
但紧接着,堂溪毓面向着苏绎,向后栽去。
幸亏他眼疾手快,将堂溪毓圈进了怀里,才没让她笔直得摔过去。不知是力没收完,还是别有原因,他的下巴搁在她肩头。
堂溪毓被完全圈住。
晕乎乎的。更加晕乎乎的。又何止一人?
“你俩……”莞清无语凝噎。后立马看向薇薇,极为得意地仰头,以鼻视人。
不过出乎意料,薇薇全然没有愤怒甩脸,反而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堂溪毓这时才回神,脑子不像将才那样糊成一团。她再次半利索地推开苏绎。
却说不出“多谢”了。
屋内另三男子均气愤不已。夏参想起秋芝,心底焦急。重明愤愤吃醋,但不严重,他自己也觉得神奇。而顾承九,则是被他们卿卿我我点醒了自己夫人私通。他更生气于,竟在烧尾宴上出糗。
不止金州的官员,还有不少来自长安。这叫他把脸往哪放!
于是乎,顾承九肃声道:“所以家兄后来去了哪儿,不知道长们能否算出来。”
苏绎本在堂溪毓身后低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将才抱她时,明显感到她的力气正在一点点丧失。
堂溪毓未回复他,反而朝另一边,门扉敞开处走去,捂嘴道:“我无法算出来。不知这位道爷能否?”
“道爷”,福泽县客栈中也曾这样唤他,现下听来,无不讽刺。
苏绎强颜欢笑道:“贫道无能,只能仰望堂溪姑娘探破其中缘由。”
这话也不受听,堂溪毓着急捂嘴咳嗽得更汹涌了。
顾承九急道:“那各位请便。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已过宵禁,各位就在寒舍安顿吧。”
说完,他作了个揖,众人回之,他才转身匆匆离开。
不久,隔院传来丫鬟小厮哭喊声,嘴里嚷嚷,大致是“老爷,我错了,我当真不知道杨氏龌龊之事!”
—
屋内,短暂安静过后,纷纷开始翻箱倒柜。
顾若明好武,若是得知妻子为妖后,要么残忍杀害,要么与世人为敌。且不论他们外人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就连其弟顾承九,经过十几年的冲刷,早就淡忘不少事。
他亲口说过,他记忆中,顾若明宽和一笑都是蒙着面纱。
于是他们希望找出顾若明私藏的手札之类。
虽希望渺茫,这么多年要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但定要尝试,哪怕一切付之东流。
明明忙得不得歇息一下,堂溪毓却不觉得热,反而喷嚏连着打,还觉这天冷飕飕的。
屋子算宽敞,几人忙起自己的角落都很难碰面。
苏绎径直走向堂溪毓,右手捏住堂溪毓的手腕,能让她动弹不得,但不至于疼得留下红印。
“吃药。”苏绎知道她可以忽视他,但生病非小事。
她曾经面对四只妖怪都能站到最后,如今定是到了极限,否则不会接二连三地栽跟头。
“不用。”堂溪毓摇头。
“你埋怨我,但身子骨是自己的。”苏绎眉心微动,他声音沙哑,近乎哽咽,“撒气也是对我,你生病了就必须吃药。带药了吗,没带的话我立刻给你抓。”
堂溪毓嘴唇张合,望向他眼底,她犹如醉鬼在澄澈的湖边,一头扎下去前,仅剩最后一丝意识。
“听话,病好之后把气撒给我,我任你打骂。”
苏绎眼眶微热。湖面荡漾。
就在堂溪毓最后一次踌躇时,她即将回他一声“好”时。
薇薇连退带摔地,她像胡乱吹起的杂草,抵在苏绎身上。
“啊!这儿有蜘蛛!”
薇薇花容失色,明亮的眼眸满是惊恐。但从这一幕而已,定是惹人怜惜的。
她拿的卷轴上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不仔细看,会误认成积灰。
苏绎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