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卧龙地,我还没见过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是由未出嫁的小娘子当家做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孟二叔心急,率先出声质疑,言辞间不掩嘲讽贬低之意,随即孟三叔立马出言附和。
“你二叔说得不错,咱们孟家先祖陪着太.祖皇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加之祖辈争气,才有咱们家如今的地位,大哥虽故,不是还有长旺、长兴,再不济也有我跟你二叔,说什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娘子做主。”
孟玉嫤闻言默不作声,冷眼由着二人分辩,她倒要看看对方能不能三言两语辩出花来。
“我们与你说这番话也没有别的用意,只是家族声誉重于一切,作为孟家子孙,我们实在不忍心看着祖宗基业败落,而且你一个定了亲的姑娘家,守孝一过就会嫁出去了。”
孟二婶自以为有理,一个劲怼到孟玉嫤面前,试图给人灌输她自己那套粗俗的言论,“你已经十七岁了,守孝三年就得二十岁,就算你自己愿意,不在意,那常山侯府的人也能没一点意见不成?”
“这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切莫固执己见,如若不然被小人蒙蔽,犯下什么不合时宜的错,岂不是害了长旺长兴,害家族蒙羞吗?”
孟二婶煞有介事,端着长辈的派头,一副小人得志的傲娇模样。
她话刚说完,还没等孟玉嫤有反应,坐在会客厅门口位置的黄姨娘就扑哧一下笑出声,瞬间将厅内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黄氏你笑什么?”孟二婶蹙眉厌恶地看向黄姨娘。
原本黄姨娘一个妾是没有资格与众人一块议事的,偏偏她生了齐国公长子,而齐国公夫妻先后离世,这偌大家业自然也有她儿子的一份。
她没资格又何妨?总该盯着些,日日厚着脸皮蹲守,生怕到最后公府产业被二房三房的人抢去,自己什么也捞不到。
“自然是笑二夫人说话不经大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黄姨娘可不是什么温软性子,当即便瞪回去,毫不客气地开口,直接撕下两家虚伪的脸皮,呛道:“妾若是没记错,老太爷离世不到一个月,国公府三房就分家了,二房三房那份产业也在当时全部带离走。”
“如此细究起来,我们大房谁来管家还真与你们二房三房无关。”
黄姨娘嗤笑,轻蔑地瞟了孟二婶一眼,继续发挥她没脸没皮的作风,洋洋得意道:“世子七岁尚没有能力管家,妾膝下的长旺不同,长旺年长世子五岁,乃是长兄,在世子长大能接手国公府之前于情于理都该由我家长旺暂时接管,如此才算正统。”
“呸,你个不要脸的贱妇,爬床的小蹄子,家中主子议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插嘴了?玉嫤丫头,这就是你们大房的规矩?”
“乔春梅,你骂谁呢?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怪不得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谁贱还说不准呢!”
黄姨娘不甘示弱,立马出声回骂,你来我往间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连多年前的密辛都被捅漏出来了,最终因为实力不相上下,孟二婶与黄姨娘谁也不让谁,气急之下就这么扭打在一起,整个会客厅意料之外地乱作一团。
孟玉嫤虽未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但看到孟二婶的脸上被抓出几个印子心中莫名觉得痛快。
她自认为对孟二叔、孟三叔两家已是仁至义尽,看在几家同出一宗的份上,并不打算计较近半年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但方才孟二婶的话着实将她气到了,什么“被小人蒙蔽,犯下不合时宜的错”,不就是暗指她孝心不纯,作风不正吗?
呸,同为女子,对方还是长辈,怎能空口无凭拿晚辈的名节来编排?孟玉嫤决计是咽不下这口气,接下来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这两大家子赶出国公府,自此断绝往来最好。
眼前的互殴尚未结束,孟玉嫤长舒一口气,好歹冷静下来,淡漠地看着下首场景,如同看一出无厘头的闹剧。
“都是死人吗?都给老子拉住,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孟二叔愤怒不已,一声厉呵之下,扭打在一起的人终是被镇住,双双停手,但是谁也不肯率先松开对方。
厅内的丫鬟婆子闻声全部看向孟玉嫤,得主子首肯,才不情不愿上前拉人,一场斗争也就这么结束了。
孟二婶与黄姨娘刚经历一场“大战”,此时皆气喘吁吁,双双挂彩,哪里还有一点儿长辈模样?
“无知悍妇,不成体统,孟家的脸面都被尔等丢尽了。”
孟二叔板着脸几巴掌拍到茶几上,恨铁不成钢地瞪向孟二婶,那眼神冰冷的就好像在看一个犯错的下人,让孟二婶心头突突,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蹭上来。
她乔春梅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当即就爆发了,扯着嗓子吼道:“孟祥斌你什么意思?老娘嫁给你二十多年哪里对不起你了?”
骂着骂着,孟二婶回想起婚后的这些年顿觉委屈不已,“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