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皇夫震惊不已,连忙追问:“如此大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风继道:“母亲与我一同商议的。”
皇夫一时惊得差点拍桌而起,严肃道:“胡闹!你是何身份?敢妄言皇女分封!这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传扬出去,便是一场大祸!”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皇女分封,理当由陛下决断,身为皇女若是妄言,是往小了说是僭越,往大了说,就是谋逆。古往今来多少皇女因为一步踏错引得君王猜疑,最后落得凄惨境地,简直数不胜数。
可不仅风继淡定如常,连对面的风临也不以为然,她将嘴中食物细细咽下后说:“父亲担心什么,长姐是不一样的。”
“你这孩子懂什么。”皇夫蹙眉道。
看着父亲如此担忧,风继也不再沉默,解释说:“父亲勿急,女儿是有分寸的。若母亲真是试探,我不会察觉不出。”
皇夫显然不信,道:“她是你的母亲,更是武朝的皇帝。帝心难测,你怎知她是否介怀?何况你还参与了军务,若是你母皇猜疑,你要如何自处?”
风继沉默了一会儿,道:“女儿知错了。”
皇夫叹了口气,又问:“如此之外,你再没有妄言其他吧?”
风继又拿起筷子,淡淡地说:“再就是我给妹妹拟了个封号,其他的没有了。”
“拟封号?!”皇夫大惊。
“当真!”风临也被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赶紧跟着问:“长姐拟的什么?快告诉我!”
风继假装没有听见皇夫的惊呼,转头对风临展颜一笑:“秘密,待你生辰便知。”
“秘什么秘密!”皇夫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风继你好大胆!不仅妄言分封之事,连亲王封号你也敢妄拟!你、你当真是糊涂!你母皇叫你做什么你便做吗?你真不怕有个万一……”
见状不好,风继飞速放下筷子,说:“父亲我吃饱了女儿还要忙旁的事先走一步父亲恕罪。”说罢拔腿便溜。
“你……”
一旁的风临也有样学样:“父亲我也吃饱了,今日的功课还没有温习,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一溜烟跟着风继屁股后面跑了出去。
“你、你们真是……”皇夫无奈地拍了下桌子,转头和身后的文雁说,“你瞧瞧这两个孩子,真是越发淘气了!当真是气人!”
文雁笑道:“殿下没法子,奴也没法子,由着孩子们顽罢!”
皇夫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一时的气也散了,忍不住说:“你瞧她们,昨日还是枕头大的孩子,今日便成了这样出挑的女孩……继儿将及笄,临儿也要封王了,时光当真匆匆……文雁,你说他如今……”
话音戛然而止,文雁抬眼望向皇夫,皇夫的目光飘窗外,神情落寞。文雁心知主人所想,安慰道:“殿下,小皇子如今也很好……”
皇夫闻言叹笑,道:“是啊,他当然是很好的。只是我……算了,不提了。”
回到殿中风临再三追问,风继始终不肯透露取了何字,吊得风临夜里辗转反侧,连着两三日都在思索此事。
直到第四日,武皇的一道圣旨令她将此事抛诸脑后,满心满眼地为长姐欢喜起来。
武皇于朝中宣旨,册泰王风继为太女,于及笄之日行册封之典。
当日圣意晓谕六宫,天下皆闻。然立储重事,朝野内外却没什么争议,倒不如说百官早已料到了此事,丝毫不感意外。
这十几年来,武朝上下人人皆知,当今陛下器重长女。
武皇初得此女时宠爱非常,日日抱着还是婴儿的风继批阅奏折。风继两三岁时,武皇便任由她出入紫宸殿,搂着她拿奏折教她识字断句。那几年朝中大臣们经常会发现自己的奏折上多了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时不时还有黑乎乎的小手印。此举引得谏官谏了四五年“陛下宠之太甚。”“小儿岂可议朝政。”
此女生父高贵,又身居嫡长,自己又聪慧勤勉,严冬酷暑,从未间断过功课。更兼品德敦厚,尊师重道,礼贤下士。不仅京中名士对她赞誉有加,连百姓也对其颇为崇敬,一件“贤泰王巧断李家案”,更是传遍大街小巷,颇受百姓称赞。
曾有的几次历练,风继也表现非凡,可圈可点,无论从出身、功绩还是声望,当今皇女之中唯有风继。她为太女,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今应验,也全在意料之中。
因而武朝上下皆为国本得定而欢腾,全无党派之争,彼此间的恭贺倒也有了几分真意。而其中的子丞相可谓是春风得意,作为皇夫的亲妹,太女的亲姑姑,她而今可称得上一句声势至顶。
然而即便是这样无可争议的储君,也有人心怨难平。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泰王门卿的欢喜,便是皇太夫一派的忧愁。
皇太夫从来不喜子家人,更看不上皇夫所出的两个皇女,往日里因着私心,所偏的便是刘昭仪所出风恪。曾经明里暗里同武皇暗示多次,却不想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