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大附属医院病房内。
经历了同一遭车祸的三人整齐地躺在病床上,一个两个的,老实的不行。
经过了一个礼拜的修养,三个人勉强恢复了人样。
闻栖的右脚被吊在半空,丝毫不能动弹,顾则琛比她好点,打石膏的是手臂,腿脚还能下床走动,而许安生轻微脑震荡,脑门上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像个巨大的蘑菇包。
比起无人问津,略显寒酸的闻栖二人,顾则琛那边可算得上是人满为患,光是慰问品都能绕他的床位两圈。
送走了最后一批远房亲戚,顾则琛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吁了一口气:“真是的,说没什么大碍了,他们还不放心,非要过来大老远跑来看,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那里吃得完啊。”
面对小少爷无处安放的优越感,闻栖只是悠哉地品尝着刚送来的特级青提,发自内心地感叹:“啧啧啧,不愧是顾家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啊,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你也来点?”闻栖邀请隔壁床的许安生一起品尝。
许安生兴致不高地摇了摇头,闻栖也没再坚持,将剩下的几颗青提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留意这个心不在焉的男人。
他没了平日里异常开朗的模样,眼神平静、阴郁,时常被窗外的天空吸走视线。
“喂!我和你说话呢!”
顾则琛的大吼让闻栖有些嫌弃,“我是脚坏了,不是耳朵坏了,说话声可以轻点,我听得见。”
“听说沈尽寒在你那儿?”
“你难道不知道?”
顾则琛噎住,轻咳一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动他的,但他跟你是没前途的,你应该让他去更大的舞台发光发热。”
“你们一个两个的那么惦记沈尽寒,你们找他说去啊,找我做什么,我又做不了他的主。”
一说到和沈尽寒面谈,顾则琛说话也硬气不起来,但仍是要扯着嗓子,以证明自己的底气:“我当然会亲自去请他,我只是出于礼貌,提前告诉你而已。”
他拼命抢占上风的模样着实狼狈,闻栖也没那闲工夫为难他,只是囫囵地吞咽青提,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她有件在意的事情,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话说,你们俩认识吗?”
除了闻栖,病房里只有许安生和顾则琛两人。明明两人毫无交流,可闻栖总觉得他俩之间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
“不认识。”一道尖锐,一道虚弱,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从铿锵有力的声音中,闻栖却听出了心虚。
“我怎么会和这种人认识??”顾则琛一口否认,说着不认识,字字充满贬低情绪,极力地撇清关系。反观许安生,即便听到这样失礼的话,他也毫无反应,甚至更加冷漠。
闻栖的问题让病房陷入怪异的氛围,但她毫无懊恼,甚至觉得局面变得异常有趣。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则琛,似笑非笑地调侃:“这样啊。”
不认识还这么大反应,不是有鬼就是有把柄。
许安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不在意闻栖的误会。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
闻栖默认是关爱小少爷的人员,没有正眼瞧,用湿巾擦了擦满是青提汁的掌心,准备等着看豪门大戏。
但她不曾想到,这出好戏竟落在了她的头上。
门口出现的正是她最不愿见的沈尽寒,他一身得体的正装,清隽秀气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风光霁月的模样将病房三人组衬托得滑稽狼狈。
他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会为他驻足,就连闻栖也不例外。
闻栖一边唾弃自己的不争气,一边又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不知这朵雪巅白莲亲自下凡,有何贵干。
躺着的三人组打量他的时候,沈尽寒也在打量他们。
三人都受了或大或小的伤,看样子躺在中间床上的闻栖模样最惨,最左边是他见过的绿茶男,最右边那个被礼品包围的男的虽未见过,但有些眼熟,不过最好不要是闻栖的新欢。
沈尽寒对自己心底的异样视而不见,从背后拿出藏了许久的花束。
他将花束摆在闻栖床头,什么话也不说。
看望病人,适时地送上一束鲜花,这样的举动是合理的。沈尽寒给自己找了个无懈可击的借口。
大朵的白色山茶绚烂纯洁,与惨白的病房融为一体,并不起眼,却衬得红发艳丽的闻栖更为瞩目。
闻栖觉着这束花大概率是送给自己的,出于礼貌道了声谢,但沈尽寒视线回避,扯开了话题:
“我听林秘书说,你大半夜和人飙车飙进医院了,董事们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顺便问问你几时可以回去上班。”
他站在两张病床中间,没有打算坐下,似乎不准备久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