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云?”电话那头语气平淡,却叫李秋云长舒了一口气。
“嗯。”她温声回应。
果然是她,否则他也想不到谁会用座机电话。
邱则立走出酒吧,往安静些的地方走,脑子里琢磨她怎么会这个时间忽然打电话给他:“这么久了终于打电话给我了?”
“呃,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邱则立扬了扬眉:“你说。”
李秋云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说得干巴巴的。让本就好笑的事变得更好笑了。
“行,我给校工打个电话,你等我回信。”
“嗯。谢谢。”她听得出他在笑。她也觉得好笑。
李秋云放了电话,又坐回床上,靠着墙。
邱则立挂了电话,查找了一下泽南后勤处的电话。找联系后勤处的老师要到了校工电话。
“啊?我不住学校的。”对方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后勤的老师说你住校。”
那头沉默了两秒,牛头不对马嘴地换了个话题:“我明天八点上班。”
邱则立一听就知道对方喝了酒,用舌头抵了抵自己的后槽牙留了一句:“那你明天直接来修门吧。”便挂了电话。
后勤的老师倒是很关心这个事,刚刚挂了电话,她又打来了。
听了邱则立的反馈,她很生气,说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然后说自己现在从家里出来,叫一个锁工,带他进学校开锁。
“不用了老师,谢谢你。我已经叫了开锁人员了。”
“这样吗?那我给保安打个电话,让他们待会放他进来。你出来了记得给老师回个电话。”
他一边跨上摩托车,一边挂掉电话:“好的,谢谢老师。”
泽南就在市中心,从酒吧开过来不过十分钟。
李秋云等得无聊,索性找来一本素描范画书看起来。
“咚咚咚。”
“谁?”虽然不出意外是开锁的校工来了,但李秋云还是很警惕。
“你在里面吗?”
邱则立低着声问她。她听出是他极有辨识度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在。”
“好。你等一下。”
“嗯。”李秋云合上书,走到门边,听到他和谁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出来了。
“你离门远点,然后捂上耳朵。”
李秋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你不会要踹门吧?这是公物。”
“我踢了,让不让随你。三——二——”
李秋云只能乖乖让开,然后捂上耳朵。
“一!咚!”
她看着门开了,他站在门外。整条走廊上的声控灯都被他踹门的声响点亮了,瓷砖反射出的白光和由窗落入的月光柔柔地笼罩住一身黑衣的他。四周略然有一些踹门激起的尘灰,他削瘦的身体在宽大的外衣下显得更为单薄,却不叫人忧心或小瞧。
他对着李秋云昂了昂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