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压在最下面。
可是在看见熟悉的人之后,因恐惧而迟钝且麻木的五感瞬间打开,身上只有中衣的寒冷,手掌因为用簪子破窗而被划破,指腹也因爬墙而鲜血淋漓。
裴廖脱下自己的外衫把许映包裹起来,
“现在没事了,乖些,我带你回去。”
裴廖把人带回了裴府。
许映的衣服当初并没有完全搬走,有很多旧物还留在房间里。
大半年再回来,里面的摆放还是一如从前,没有变过,甚至地面上还一尘不破,许映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似乎她从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婢女已经将热水和姜汤都准备好了。
沐浴更衣后,许映才堪堪从逃亡中回神。
未完全擦干的发尾湿哒哒垂在背后。
裴廖拿着药膏等在屏风外,一言不发的将许映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垂头认真的替许映处理伤口。
用手帕慢慢清理伤口,被簪子划破的那一道划痕触目惊心。
裴廖问道:“疼不疼?”
许映如实说:“当时感觉不到,等现在没那么疼了。”
裴廖眸色森然:“别逞强。”
许映微笑道:“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先生,我至少靠自己跑出来了。”
裴廖不置可否,低低应了句,“嗯。”
这种时候,他是真的夸不出口说她勇敢。
回许家的路上,许映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先生,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裴廖:“不想让他们担心的话,你更应该自己多一些戒备。”
“弟子深受教诲。”许映垂着眸子,也自知是疏忽大意,轻易信任沈双颜。
裴廖本意也不是想说教她,又缓下语气问:“你能感觉到是谁在背后动手脚吗?”
许映嗫嚅半响,然后试探的问:“公主殿下…我原本以为她是天真无邪的,只是事情那样巧,我不得不怀疑她。”
裴廖:“不要被一个人表面迷惑,很多时候你看见的是她想让你看见的,人都擅长伪装。”
“所以,公主她确实是故意骗我的,可是我与她无冤无仇。”许映不解。
裴廖:“大狱中关押了很多犯人,那些人杀人如麻厌恶世间,可是问他的怨恨从何而生,他们往往不知所云,很多事没办法去追究根源,因为大多都会一时兴起,他们的劣根,让他们对陌生人都恨之入骨。”
天色太晚了,许父许母已经焦急等在门口。
裴府的马车缓缓停下。
许映和裴廖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
许母肉眼可见的担心:“映映,你去哪里了,林溯都差人去京郊找你了。”
许映摸了摸鼻子:“我没事母亲。”
裴廖在一旁开口解围:“我新得了一本志异,想起映映对这类书颇感兴趣,便在马球场上和映映说起,顺便就一同回了裴府,映映好学,在书房待着忘了时间。”
许映附和:“对,忘记差人回府说了。”
许父许母半信半疑。
许母把许映拉到一边:“这么晚了,以后不要再给裴大人添麻烦了。”
裴廖:“许夫人无妨,映映从前在裴府也是这样。”
许父有礼有度的和裴廖连连道谢,裴廖站在门外随意应了两句便离开。
许映行礼道:“先生路上小心。”
裴廖眉目舒展:“你也早些休息。”
目送裴廖离开。
许母一个眼神看向许映,“映映,跟我来房间。”
女儿的变化怎么会逃得过母亲的眼睛。
许映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裴府是换了衣裳的,沈双颜的人在她醒来时就把她衣服一把火烧了只剩灰烬,幸好裴廖赶到即使,她的狼狈才没有出现在外人眼中。
这个朝代对女子要求极为苛刻,清白名声有时大过女子性命,只凭这一点,即便她跑回了家中,也会受人非议指指点点。
林溯从马球会离开来许府寻许映时,许母的不安就提了起来。
可为了不声张又只能暗暗着人去寻。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却仍然见不到许映的人,最后和裴廖一同出现。
许母肃重道:“映映,别瞒着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映猝不及防的瘪了嘴角:“我不想让你们担心。”
许母柔声:“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担心你我去担心谁啊,我知道我们和你分离了五年,让你变的比其他孩子更加敏感些,可是娘亲希望,你不要事事都自己扛,现在爹爹娘亲都在你身边,我们都是你的依靠。”
“母亲。”
许映埋进母亲的怀里,过去的五年里她都无时无刻不在希望有父母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