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又早逝,朝堂之中未有什么亲信,都以为他此生也就封个王,做一辈子闲散逍遥人。
谁料……
思及此,沈妤提了几分精神,打算认真瞧瞧。
梁永嘉举起酒一口饮下,而后解下令带:“此令为‘梨花’。”
不知是否是错觉,沈妤见他瞥了一眼沈清宁,才悠悠吟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话音刚落,她便瞧见沈清宁身子明显一顿,笑意添了几分。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这诗尾句乃“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上一世,她帮沈清宁送过一次酒,那酒便叫梨花白,也正好是送到三皇子府,二人好像同‘梨花’有不少机缘。
但是若二人当真有情,姐姐又为何自戕?明明活下来就白头偕老了。
心下感叹自己上一世的愚蠢,哪知还有重来的机会,若早知道,她一定多打听一些朝堂的消息。
看着酒杯从眼前流过,沈妤赶紧回神。
这一杯落在梁长恩之前,只见他饮尽杯中酒,看了一眼酒令,忽而目光灼灼,看了过来。
沈妤顿感不妙,脊背瞬间挺直,头皮发麻,五指紧紧捏住裙带,低头不去看他。
这死人,不会真要当众来这一出罢!
“我这令极好,‘美人’”梁长恩叹了一声,即使沈妤低头不见,他亦不觉得难堪,双眼晶亮,吟唱道,“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沈妤只想跳进这郦水,不想面对众人之目光。
前些日子京中盛传端王世子为情所困,整整病了半个月才好,人人都猜这佳人是谁。
当下席中众人皆露出了然的神色,带了些看戏的神采。
一时安静异常,沈妤仍旧低头不应,梁长恩目光如炬,凝视着她。
沈妤只想钻进地下,她这辈子可不想同梁长恩扯上半点关系。
谁来救救她?!
“缘何停了?我还杯酒未吃呢,赶紧放觞。”清冽如泉的嗓音,带了些不悦的抱怨,打破诡异的宁静。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又活络起来。
沈妤松了口气,偷眼瞥向对岸之人。
只见他手中掐了块豆沙糕,对上她的目光后,慢慢啮了口糕点。
好似真的只是馋酒,并非特意为自己解围。
上一世,谢临寒苦恋姐姐一生,到死也未能说出心意,看来同他这糟糕的情商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这情商今日算是救了自己一回。
又行了几个诗令,上座的太子似觉得无趣,道:“今日皆是诗令,实在无趣,不若来些新花样。”
唤来侍者耳语一番,片刻后,侍者取来五彩蛋,又换了一批令带。
流觞宴再次开始。
沈妤已经怕了这宴会,只想快点结束。
但这天好似与她作对一般,新酒令的第一盅就停在她的面前。
硬着头上,将酒杯拾起,一饮而尽后,扯开令带一看,恨不得当场离席。
究竟是谁想出的这些阴损酒令。
傅莹性格活泼,见她看了酒令不念,顿时一脸坏笑,道:“沈二这令想必极好,她都舍不得念了!”
席间顿时一阵嬉笑,吵闹着叫她白令。
沈妤耳根有些发烫,余光看向对岸之人。
谢临寒双手随意向后撑着,如玉的脸上带着看戏的坏笑,摆明了等着看她笑话。
“此令为,”沈妤提了口气,看向对岸事不关己的少年,“与对岸之人同饮一觞,共食彩卵。”
话音刚落,喧嚣一片,这些公子小姐,平日同性好友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但与异性到底隔了层纱。
见面有礼有节,何曾见过共食同饮之景,但又正直青春年华,对此类男女暧昧之事,最为关心。
一时间,皆有些激动难耐,目光炯炯瞧着二人。
沈妤拦下一杯酒,喝了半杯,递向对岸。
对岸的少年竟一时忘了反应,愣了一瞬,才接过酒杯,怔怔然饮尽。
满座哗然之时。
谢临寒才回神,同饮一杯,他本该避开杯口,举杯高饮。
但方才神识仿若离体一般,竟直饮而下。
他面上淡然,心却咚咚然,努力扮一副平常相。
将酒杯搁在案上,随手拦下一粒鸡蛋,不顾周围的打量,利落地剥开五彩蛋壳,玉筷取出蛋黄,蛋白留在碟中。
将玉碟递向对岸,见少女接过后,才将蛋黄塞进嘴中,和着酒吞了下去。
动作行云流水。
自然到旁人怀疑,他是否是烟花地上的酒徒,风月场中的浪子。
沈妤接过玉碟,瞧着破开一条缝的蛋白,亦干脆地举筷吃了。
常人分食时,蛋黄蛋白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