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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春衫薄(二)(1 / 3)

灯火幽暗,夜风清寒。

沈妤故意绕开清竹阁的秋千架,避免与梁长恩碰见。

然而天不遂人愿,刚走出清竹阁,迎面便碰见。

梁长恩圆目微睁,语气带几分惊喜:“沈…二小姐?”

沈妤瞥见这张熟悉的脸,险些将方才的酒吐出来,酒气冲头,险些站不稳。

梁长恩见势要扶,沈妤避开他的手,撑在一旁桃树上,晃几下头。

抬眼看着眼前白面紫袍的少年,心下感叹自己还不算眼瞎,梁长恩年少时还有几分清秀在,看起来也是个落拓少年。

“夜里霜重,我送二小姐回阁。”

夜色迷离,美人微醺,灯笼映照之下,梁长恩只觉得沈妤平白添了几分媚态,眼若游丝,手似无骨。

瞧得他心怦然,耳根子有些发烫。

沈妤推开梁长恩伸开的手,脑子有些恍然,好在神思仍在,匀了口气说道:“别跟着我。”

说完往大门走去。

背后有脚步声跟来,沈妤眉头紧锁,语气添了几分不耐:“公子,你我并不相识,平白跟着我作甚?”

“我认识你的,”梁长恩并未因她的怒气而怨怼,走上前,直直看着她,“我是端王独子梁长恩,与沈风亭是好友。”

“原来是世子殿下,”沈妤面上假笑,“我身体不适,急着回府,殿下莫跟着了。”

“我送你罢。”梁长恩再次跟了上去。

沈妤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同梁长恩夫妻一场。她太了解他了,永远若稚子一般,瞧着光鲜之物,便欢喜,若求不得,便痴缠哭啼,久不能停。

然一经手,把玩几番,又瞧上旁的光鲜。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在她尚沉湎旧日欢愉之时,他早已脱身。

回想张榕月抬进王府那夜,她伏在岸上誊了一夜佛经,笔管同秋霜一般,浸入心肺。

屋内烛残漏断,帘外西风飒飒。

隔院红烛罗帐,欢笑盈天。

她当然恨他,但更恨自己,恨自己的的确确与他知心过,那些往事夹着几分甜腻,时时闯入梦中,每每梦醒,又觉得无比恶心。

“二小姐停步,”梁长恩见少女脚下生风,半点不停留,心下有些失落。

见她果停了下来,笑意回转,双手成拳,坚决道:“倩女窈窕,吾有所遗。”

语毕,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上有墨痕。

又是这种伎俩,今日她若不收,明日整个华京都会知晓梁长恩为她赋诗一二。

沈妤不愿纠缠,匆匆接过手帕,言了声谢,转身离开。

目的达到,梁长恩不再强求,他惯于同女孩子博弈,知道过犹不及这个道理。

沈妤走出大门,踏上马车,正因为梁长恩一事犯恶心。

忽觉脊背一阵发凉,转头,险些腿软跌下车。

今日怎么竟碰上这些衰神?

只见大门处,不知何时站了个锦衣公子,玄衣黑发,腰间系着黑白八卦玉,此时正凝眸看向这边。

“小姐,”青涓见她迟迟未进来,唤了一声。

沈妤方才醒神,急急撇开视线,钻进马车,斟了杯热茶,囫囵一口吞了,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他为何在这,因为沈清宁?

回想起冰冷的剑尖抵住喉咙,那份威压同冰冷,令她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差点死在他的剑下。

自古皇权之争,成王败寇,太子一党失势,沈府与端王府亦难逃一劫。

但他最后……饶了自己。

她理不清谢临寒的心思,只想赶紧逃离。

沈妤思绪纷杂,见马车不走,问道:“为何还不走?”

不待马夫回答,身侧车帘一晃,不期撞上一对黑眸。

清冽的嗓音,低声道:“沈清宁?”

沈妤虽脖颈发冷,面上却仍旧淡然,摇头:“公子错认了,我乃沈二。”

“沈二?”谢临寒好看的眉眼多了一分好奇,垂目瞧得更仔细,“你唤何名?”

“沈妤。”

“多余之余?”谢临寒声染笑意,见少女面色一瞬苍白,嘴角笑意更深,瞧着她面色几番变化,才憋出一个“是”字。

妤,就是多余的余。

从前没有人点破,她亦一直装傻,不愿承认,如今被谢临寒直直戳破,沈妤虽则心痛,却亦觉得快意非常。

人活一口气,她上辈子因着这口气,痴妄得到的,未曾得到半分,还累得自己抑郁早衰。

爹娘并不疼爱自己,这没什么可耻,亦没什么可悲,早早认清,早早脱离才是。

“小姐,”青涓见马车行远了,才堆满不悦,小脸皱做一团,“小侯爷凭什么这般说你?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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