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帮孤处理这批折子,”王尚书事情结束,临清也没打算放谢修远走人,别人他不放心。
而谢修远一手好字,模仿他的字迹能有把七八分相像,大臣们绝对分辨不出。
“嗯。”
陈春眼力劲十足,吩咐着人再搬来案桌放置于谢修远跟前。
临清将请安折子交付于谢修远,乐得清闲。
只苦了被包围住的尚书府,王尚书眼睁睁看着府内之前的玩意一箱箱的消失。
也不敢去御与那谢修远争辩,面容发白,嘴角带有一丝苦笑。
他颓废的坐在厅中,心下后悔至极,又怕断了儿子的前程。
只愿陛下看他往日的功劳上,一人谢罪,以保家族无忧。
他双膝跌跪在地上,对着皇宫的方向叩首。
老泪纵横道:“先帝,是臣辜负了。”
起身奔至院中,一头撞到柱上,留下血迹。
朦胧的双眼,似乎看到了宫中的人,他微抬着手,想要触碰着什么,彻底断了气。
小太监公事公办,只知道自己是来送封信的,他连忙奔至尚书府内,想将信送到王尚书手中后,立马回宫。
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下崩溃至极,这……这可如何是好。
尚书大人死了。
他的信还没送到尚书大人手中。
小太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回过身呼喊着门外的禁卫军,这偌大的尚书府也没个仆人在。
他慌慌张张跑到门外,咽了咽口水,对这群迷惑不解的禁卫军道:“王尚书死了。”
禁卫军面面相觑,这事情大条了,有点出乎他们意料了。
“赶快去喊谢大人。”
禁卫军队长推搡着身旁的人,那人点点头,拔腿向皇宫跑去。
小太监也不知道此时他是该回宫还是不回宫。
这可是陈公公嘱托自己务必要交到王尚书手中,其他人怕是不行。
若是将信带回去,这……
他犹豫不决,心下一狠,这信不能回宫了,唯有交给王尚书的夫人或者儿子。
再次冲进尚书府内,后知后觉的尚书府此时乱作一团。
晕过去的尚书夫人醒来后得知这一噩耗,被女婢搀扶强撑着走到偏厅,
秋水盈盈微红的眼眶强忍着落泪。
趴伏在尚书身边哭诉着:“老爷,你怎就如此想不开,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就去了。”
尚书夫人泪雨连绵,小太监就在此时出现在她面前。
她连忙擦干净眼泪,瞧出是宫里头来人,不能失了体面。
“不知公公此时来是有何事?”
“陈公公吩咐我送信的,这封信是要尚书大人亲自打开的。”
“夫人,节哀顺变。”
“这封信请夫人收下。”
尚书夫人接过信,她并不认得信上的字迹,只当是陈公公所写的。
小太监临走前,害怕尚书夫人对这封信不重视,后退几步不放心道:“这是陛下所写的。”
尚书夫人惊得立马收好,这信她是万万不敢拆了。
…………
日头渐渐偏移,落下淡淡余晖,勤政殿光亮暗淡。
“王尚书死了。”
陈春的声音恍惚回荡在耳边。
临清持笔的手暂停半空中,与那纸面尚有一小段距离,浓稠的墨滴落于纸上,污了白净的纸面。
他丢下手中的笔,将脏污的纸揉成一团丢弃,烦闷靠在椅上,转动着紫玉扳指。
闭上双眼沉思。
王尚书这人干事不地道,更是借科举名头从他手中骗取银两。
所犯下诸多罪,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可是!
他已经书信一封让其辞官回乡保全体面。
终究是白费苦心。
若不是念在他替老头子挡过箭,他才不会如此善后。
更何况,谢修远的名声怕是毁誉参半。
“陛下,莫不是还在想着王尚书的事?”陈春小心翼翼,将丢弃在地上的纸团捡起,他瞧着临清这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嗯。”
“奴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也知晓国法无情,做错了事就当受罚。”
“这事……若是王尚书回乡,依旧不会影响他子孙的仕途,可如今他这一死,若不将他所犯的事公布于人,谢修远就要背负逼死朝廷命官的罪责。”
“即使朕一力袒护,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临清苦恼就苦恼在这,恨不得将那王尚书拉到御前狠狠打一顿。
死前不安分,死后还留这么大的问题给他。
“这……”陈春苦想后,“陛下多虑了,若是让陛下在谢公子和王公子中做选择……”
“朕只是想两全其美。”
“这世上哪有尽善尽美的事,陛下当放宽心。”
“泡壶茶。”
临清将陈春打发,提笔写封信让影卫带给谢修远。
他倒是想到了个好法子。
就看谢修远会如何做了。
临清第二天上朝数落了王尚书的罪证,并判了其家人流放。
夜里京中发生了一起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