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懒得去找人麻烦。
她随手在路边拦下一辆蓝色出租车,一开门便被车内的刺鼻气味惹得干呕。
“吐车上两百块。”司机头也不回。
贺时音忍住胃里反胃的恶心感,摇下车窗,偏头感受出租车呼啸驶过时风迎面扑来的新鲜感。
快到家那会儿的风闷闷的,湿又凉,她抬头看见阵阵乌云,默默祈祷回家前这雨不要落下来。
司机倔得跟驴似的,说什么也不同意开进小区,在小区大门口的路边大剌剌停下,提前打印好的微信二维码往后座一伸,报了个数字。
贺时音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扫码付钱后一刻不多待的从车上下来。
刷卡推开小区门的时候,手机震动,是江窈的微信消息。
在看清那串文字之后,她的脚步顿在原地。
偏偏一声闷雷响起,贺时音还未来得及找到避雨的屋檐,眼睁睁看着暴雨迅速逼近,很快落到她面前。
她穿着高跟鞋,跑得费力。
又因为担忧地上会有尖锐物刮伤脚底而不愿脱掉它。
贺时音绝望地闭了闭眼。
感受到头顶顺着发丝湿答答低落的雨水,觉得这会儿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了。
一个连分手都要精心打扮的女人,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淋得形象全无。
“没带伞吗?”身边兀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去我车里躲躲吧。”
一件黑色西装拢在她头顶,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比方才雨幕糊得她睁不开眼的情况有所好转。
坐进男人车里的几分钟内,贺时音还恍惚着。
自诩极少男人能入得了眼的她,就这么轻易的坐进别人的车里,这对她来说真的挺挫败的。
“擦擦吧。”男人递来一条白色毛巾,“刚拆的新毛巾。”
贺时音下意识要拒绝,低头想了想现在的处境,还是伸手接了。
男人坐在驾驶座的位置,贺时音为了避免在后视镜里和他对视,往左边缩了缩,整个人蜷成一团。
“你是住在这个小区吗。”驾驶座上的人问。
贺时音低低“嗯”了一声。
车内静了片刻,两个人都不自在。
“那个,我叫陈忆,记忆的忆。”
贺时音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思绪被拉扯回刚搬进1601的那天。
——“陈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江窈生气的样子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凶是凶了点,但挺招人喜欢。
贺时音稍微坐直了身子,从后视镜里打量这个叫陈忆的男人。
他出现在这里,是在等什么人么?
在等江窈?
“喂。”贺时音把擦过湿发的毛巾攥在手里,“你是在这等人?”
“是啊,等好久了,没想到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贺时音自动默认他等的人是江窈,垂着眼睫盯着手里的毛巾两三秒后,“你别等了,她不会来。”
车外雨势不见弱,雨珠一滴一滴往车窗上砸下,声响大得像放鞭炮似的,贺时音说话的声音不大,陈忆显然没听清,左手扶着方向盘往后转头,眸子里清清透透的,“你说什么?”
贺时音顿时没了重复一遍的念头。
她从小跟着父母辗转生意场上,大大小小的酒局都带着她出席,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贺时音就这么炼就了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面前这人的眼睛大概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纯粹干净的一双,什么情绪都丝毫不遮掩,贺时音一眼就能将他这个人看穿。
这样的人少见,江窈竟然舍得跟她分手。
贺时音此时此刻就想冲回家掀开江窈的脑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雨下得太急,我也没有带伞。”陈忆语气里带上些懊悔,“要不你告诉我你住哪栋,我可以开车送你到门口。”
“不用了。”贺时音淡声拒绝,“我不想回去了。”
陈忆“啊”了一声,“那、那……”
贺时音看着他紧张失措的样子笑出声来。
陈忆被她这一声轻笑弄得更加慌乱,准备转动车钥匙而抬起的手在碰到方向盘那一刻骤然缩回,又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似的,摸了摸后颈处的肌肤。
“附近有个酒店,你把我送到那儿吧。”贺时音抱着臂微抬下颚,“一会儿加个微信,我转你车费。”
车平稳开出,驾驶座上的陈忆单手握着方向盘,空着的那只手无所谓的摆了摆,“不用了,我又不是开出租的。”
贺时音亮起的手机屏幕随即被她自己关上。
酒店套房内,贺时音换上一次性浴袍,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陈忆将她送到酒店楼下后,毫不犹豫开车冲进雨幕里的画面。
即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