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天没接到陈忆的骚扰电话,江窈轻松得连工作效率都有所提升,又一次踩点打完卡下班后,在回家路上接到林宜的电话。
江窈在夹缝中伸出手扶住扶手,“怎么突然打电话来?工作不顺利?”
“也不算吧。”林宜的声音听起来恹恹的。
江窈和林宜实习的公司在不同城市,江窈留在了大学所在的S市,而林宜去了隔壁的A市。
“明星助理很不好当吧。”江窈顺着话问,“咖位越大脾气越大。”
“我…嗯。”林宜吞吞吐吐,“你说的对,红了就能胡作非为,我只是个小助理,我的命不是命。”
“你说什么呢?”
地铁内人挤着人,交谈声、刷短视频的背景音乐声、咳嗽声此起彼伏,江窈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始终听着林宜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
“没什么,我就说我有点累。”
“累就歇歇吧,别勉强自己。”江窈随之叹了声气,“打工人又有几个不累的呢。”
“你和陈忆最近怎么样了?”林宜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江窈语气平淡,“我们分手了。”
林宜猛然抬高音量的一声“怎么回事啊”直直穿透耳膜,江窈迅速将手机听筒从自己耳边挪开,缓神的同时调低了音量,才又重新贴近耳边。
“没什么事,我有点腻了。”
“你提的?”林宜问。
江窈在屏幕这头翻了个白眼,“不然是陈忆?就他那黏糊劲儿会舍得跟我提分手?”
“也是。”林宜默了一瞬,“那你们分手他不得缠你三天三夜啊?你甩掉他了吗?”
“我换了住址,他找不到我。”
林宜不明显地轻笑一声,“真有你的。”
地铁到了站,江窈混在人群里出站,借着手上不方便的理由断了电话,林宜说好,直到快走到家门口时她才想起来,林宜从头到尾也没解释出自己打电话过来的原因。
电梯门缓慢打开,江窈走出电梯轿厢,垂着头一边在包里找钥匙,一边轻车熟路地走到1601门口。
看见自家门边靠坐着的男人时,江窈第一反应是现在的乞丐要饭都是挨家挨户的形式吗?
再定睛一看,这人只是衣服和裤子上破洞多了些罢了。
家门口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男人,江窈的害怕成分占了大头,蹑手蹑脚地退后一步的同时,踹在口袋里的手已经在手机通话键盘上按下“110”三个数字。
男人却突然抬起了头。
黑色鸭舌帽的帽檐阴影下的半张脸稍显憔悴,瞳孔周围的几根红血丝狰狞可怖,眼睛下方半圈乌青,看着是一副几天没睡觉的样子。
“吓到你了吗?抱歉。”男人扶着墙起身,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捏了捏两侧太阳穴,接着指了指门牌,“你也住这儿?”
江窈花了几秒钟消化他的问题,反应过来后问:“找贺时音吗?”
“对,我敲过门,没人应,你能帮我看看她在不在家吗?”男人言语恳求,“如果不在的话我就在这多等她一会儿。”
江窈的视线重新聚焦在男人的面庞上,面前这人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像在哪儿见过一样,但她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几番搜寻记忆无果,江窈问他叫什么名字。
“郁澄。”男人在白墙上用手指给他比划,“忧郁的郁,橙子的橙换成三点水的偏旁。”
“噢。”江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家名为“澄音”的酒吧,也是这个“澄”。
在将钥匙插入锁孔前,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贺时音前男友吗?”
郁澄在听见“前男友”三个字时,左胸口下的心脏狠狠揪紧一刻,他僵硬地点头承认。
是啊,他现在已经是“前”男友了。
1601的门在他面前打开又关上,门锁扣紧的声音决绝又无情,方才进去的江窈也并没有保证一定会告诉他贺时音的动向。
那天没能好好挽留她,郁澄悔不当初。
“时音?”江窈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贺时音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贺时音?”
门内毫无动静。
江窈重新绕回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那个叫郁澄的男人这会儿坐在正对着的楼梯上,头靠着墙,衣服沾上墙灰他也没在意。
她躲在门后边叹气,给贺时音发了条微信。
【窈:你前男友在家门口坐着等你。】
江窈并不打算出去告诉楼梯间那个男人,贺时音根本不在家,而她给贺时音发微信,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见或者不见,都是贺时音的事情。
-
贺时音今天没开她那辆白色迈巴赫,自从那天开去澄音酒吧后再找人开回来时,迈巴赫的油辆岌岌可危,她心里跟明镜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