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神色平静对他的话甚至不会再产生什么波澜,但她还是耐心的说
“公子,你的做法毫无意义,我的父亲是西滇的将军他有自己的职责,不会被任何人绊住脚步”
宫舒没有理会她,看她的眼神也逐渐淡漠,那一瞬间,像是对阮恬的话表示默认
天色稍稍暗些时,宫舒带着人就近休息,江慕白接过阮恬将人安置好后守在她的身边
“小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张扬自大,让他有机会对你下手”
阮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来才想起宫舒在那个破旧小院里说的话,那个时候宫舒说了什么?阮恬想了起来好像是说起江慕白那场盛达的告白,阮恬身上又开始泛出疼意,甚至更胜从前
她收敛起所有的痛苦悲伤看起来依旧明亮温柔,像从前一样牵起他的手
“慕白哥哥,别人想做坏事不会因为你少做任何一件事就改变,你没做错任何事,不要自责,慕白哥哥,七夕那天很开心,无论什么时候我再次想起那天的场景我都会开心”
江慕白不会那么想,他总想着如果那天他没有在人群喧闹处向阮恬告白,没有声势浩大到引起宫舒的注意,或许宫舒就不会注意到阮恬,那阮恬也不用经历这些痛苦
可他偏偏忘了,宫舒的目的从不是他而是阮肃,而阮恬作为阮肃的女儿是那个复仇计划里最不可或缺的一环,无论有没有江慕白,阮恬都难逃这一劫
意识到江慕白没有放下自责,阮恬牵着江慕白的手紧了些
“慕白哥哥,宫舒的目的是报复父亲,所以无论你当时有没有做这件事,都不会改变什么,他也不会因为没看见那天的事情就放过我,更不会因为没见过我就放弃他报仇的念头,你没有错的”
江慕白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心里却全是悔恨懊恼,他安置好了人,依旧没再说话,无论阮恬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内心的自责减少半分,阮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疼得连努力牵着江慕白的力气也没有了,她靠在江慕白的身边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
“慕白哥哥不要再乱想了”随后铺天盖地的困意就漫了上来
这天入夜的时候阮恬被外面的闹声吵醒,她头脑尚不清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力,阮恬看了看守在她身边的江慕白
她看向江慕白的眼神极致痛苦却又极致温柔,她大概知道,她应该是等不到和江慕白的大婚了,但她此时竟从无边的遗憾中生出了一份不合时宜的喜悦来,她想,还好没有耽误他
江慕白见人醒了将人护在身后
“小姐别怕“
阮恬摇了摇头
“我不怕,外面出事了吗?”
“将军不在此处,宫舒没能如愿找到将军,正在外面问责”
“问责?”
阮恬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烛火照不清他的脸,那人整个人隐在黑暗里,连身形都看不真切,江慕白也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是没听过的声音,像是争吵声,或许是小姐说的那个,在背后帮助宫舒的人”
“会不会是封夕流逃在外想要复国的人在帮宫舒”
“很有可能,外面那个人刚来的时候我听见他向宫舒讨要封夕的秘术”
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阮恬也听见了他们争吵的内容
宫舒对面的人音色急切,说出的话带着怒意
“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封夕,你还想不想复国了,你要在这里耽误到什么时候”
“你现在是在怪我?是你告诉我阮肃在这里我才带着人过来的,结果现在人没在这里,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阮肃行事诡异,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们现在的重点是在南楚,你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有什么用,若是真的闹到阮肃面前被他看出端倪,我们后面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宫舒没有被他的说辞扰动半分情绪,也没半点动摇的样子
“我只想找到阮肃”
对面的人忍下怒气,声音里带着疑惑
“之前我就听说灭国那天你在也在密室里,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阮肃做了什么让你对他这么憎恨”
宫舒的思绪回到了封夕灭国的那个早上
蜂拥而至的士兵破城而来,他在密室里找到他的母亲时,她正痴迷的看着铁链那头锁着的人,宫舒认得,那是她母亲贴身宫女紫苏的孩子,比他年岁稍长,是个极懂礼数的人,从前远远的见了他都会恭敬的唤殿下,此刻却无知无觉,像个傀儡一般
宫舒见多了这样的失败品,但他的母亲指着他说,舒儿我成功了,傀,活傀,我练出来了
宫舒没觉得那个人与从前那些失败品有什么区别,他正看着地上用血绘制的奇怪图案出神,被母亲称为活傀的人慢慢抬起了眼突然面露凶相,发疯了似的冲向他的母亲,他就是在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