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从不后悔,若无此,以孤之性情永远不可能得你芳心,也因你的出现填补了过往二十七年的罅隙。
遇你,乃孤毕生之幸。”
抚上娇嫩的面颊,深情对视。
最终问出一直想要求证的问题:“汝爱吾乎?”
“爱”,一字掷地没有丝毫犹豫。
一切值得了,他已心满意足。
眸中笑意尽显,柔似满地清晖,几日的煎熬于一瞬化为乌有。
接下来的半月余宗溯依旧早出晚归,只要挤出丁点时间便会陪她。
临近出征,秋英问他可否陪自己一日,懂事体贴如她从不胡搅蛮缠,难得主动开口宗溯定然不会拒绝。
推开繁事,宗溯问她有何安排。
她说想出宫看雪,是啊,她本爱自由拘在宫里久了难免憋闷。
宗溯欣然答应。
那日,二人去往近郊十里开外的松山岭。徒步爬山行至险要高地,宗溯弯腰让她上来。
秋英笑语:“我可不敢。”
宗溯盱阋:“你连君王名讳都敢直呼还有何不敢的。”
又拿这说事!
秋英负气攀住肩膀直接跳上去,宗溯将她托住稳稳背起。
北地天寒,即便入春也是江阔天低积雪皑皑。
并肩立于峰顶,俯瞰四野茫茫一片。
“君上可曾许过愿望?”秋英问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愿望,无人问津……
短暂的沉默,秋英笑起:“我猜猜。”
宗溯看她,眼角弯弯笑得像个孩子。
“娶一个像我这样的妻子,平安喜乐的过上一辈子”,毫不掩饰地沾沾自喜,呦带点得意洋洋的自恋。
宗溯伸手揽她入怀,展衣包裹二人同裘,风起,雪屑扑面,丝丝缕缕的凉意让人分外清醒:“曾经不是,现在是矣。”
秋英执起他手十指紧扣,含情脉脉地凝视他,目光坚定,语气无比真挚:“君之喜即吾之乐,君之愿即吾之愿,你之于我,是不可剥夺的一切。”
多么撩心的情话,纵然他是个刀枪不入的男子也很难不动容破防。
眼窝温热心口激荡,欲言又止,找不到一句话与之媲美。
他如山上雪冰冷不融,她如空中日热情慷慨。
他以为的庇护,到头来是她默默地守护,从不试图改变,也不会逐浪随波。
爱她,与日俱增,若能用时间计算,希望是一辈子。
回来路上,她说想要与他一同去昭华殿,前些日子答应太后为她打造一支簪子。
宗溯说一日如何来的及。
秋英浅笑成焉似有后话:“君上那里不是有现成的?”
宗溯后知后觉,故意不接茬。
秋英毫不客气地揭短:“君上曾以太后之名试探于我,‘不义之财’是不是该考虑物归原主?”
宗溯嗤声一笑,再难抵赖。
二人携礼探望,赵太后自然高兴,正巧团旺也在非留他们吃饭。
席间气氛融洽,宗溯难得露笑。
临走秋英回避,宗溯与赵太后单独诉话。
回来的路上,宗溯步履轻盈,笑容不堕。
回甘泉宫,存诚通禀国师钟离已在静室等候多时。
外头风波正劲,钟离为何而来宗溯了然,只是答应秋英陪她一日不能食言。
就在宗溯张口的瞬间,秋英不会让他为难,语气平和:“快去看看,兴许有急事。”
“孤……”宗溯话到嘴边
“我们同去,我在门外候着,勉强算陪。”秋英拉着他往里走去。
宗溯入内,钟离撑拐立起行君臣之礼,宗溯将其搀扶入座,问候数语开门见山:“先生若为裴衍议和之事前来规劝,大可不必再费口舌,孤心意已绝无商榷余地。”
钟离摇头,额角皱纹纵横延伸,声音苍哑:“过往因势利导也有以缔婚议和的先例,老夫不曾干涉过,君上心慧妥善应付从未令人失望,如今受制于人,老夫亦如从前。”
宗溯抵触的情绪随之消弭。
钟离又言:“老朽耄耋之年没几日光景,你我师生一场见一面少一面,遥想君上少时历历在目,此生传道授业辅佐王业桃李遍布天下,而君上是老夫最得意的门生。”
宗溯言谢师恩,知他挂念,虽年老体衰足不出户也洞悉天下大局,故问:“此战,先生可预想结果?”
“九仞,一篑”。
中肯之言,宗溯不由感慨:“孤风刀霜剑战令他国数载,于如日中天之时剜肉剔骨,不惜代价肃清北境致我大魏耗损元气,若重新抉择孤初衷不改,谁不想登极问鼎,谁不愿留名千古,与其窝囊周璇,孤宁愿决命争首也绝不会受制于人。”
“若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