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绷紧了干涸的唇,下一秒,他像一头野兽一样朝戴忆卿扑了过去。
戴忆卿被吓得半死,她转身要跑,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手里的虾条也全都散落在了沙滩上。
“金生!你疯了吗!你放手!快放开!”
女人见状立马跑过去拉孟金生,可奈何孟金生高了她一头,力气也大,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两个孩子分开。
孟金生没有理会身旁的女人,如着了魔一般恶狠狠地盯着不知所措的戴忆卿,像是要把她剥骨吸髓。
“你爸呢!那个王八蛋只敢派你来递信儿吗!”
孟金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戴忆卿搞糊涂了,这跟她爸爸有什么关系?
“阿卿!”
三人纠缠之际,戴继海跑了过来,在看清眼前的局势时,他怔了一下,随即冲了上去。
见对方冲过来,孟金生没有后退半步,反倒咬紧了牙关,一个用力把戴忆卿甩到了沙地上,自己则朝戴继海迎了上去。
“王八蛋!”
孟金生猛得抬起拳头,朝戴继海的脸砸了过去,戴继海躲闪不及,一个踉跄向后仰了过去。
“金生!”
孟金生欲再次举起拳头,胸口却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地裹住,按在他胸前的双手纤细修长,露出的胳膊上赫然印着一片片触目惊心的青紫斑痕。
“金生……妈妈求求你,别去伤害别人,真的只是巧合,我们没有……”
林生瑶哭着抱住自己的儿子。
“巧合?你跟我说这是巧合?那你那天为什么一看到他出来就急着要走?为什么今天会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海滩?还偏偏又遇到他?”
孟金生咬牙切齿地质问着身后泣不成声的母亲。
戴忆卿转过头,只见父亲正神情凝重地望着林生瑶,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种恐惧,那不是对一个无关的人该有的紧张,更不是对一个陌生人会有的关切。
“你错怪你妈妈了!”
林生瑶猛得望向戴继海,又在片刻后低下头去。
孟金生挣开母亲的束缚,愤怒地质问:“你敢说你和我妈没有关系?”
戴继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曾经相爱过,可是你妈妈最终放弃了。”
他失落地望向林生瑶,却看到她疑惑地皱着眉头,眼中闪烁着迷茫。
“她和你父亲结婚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包括现在。”
孟金生将信将疑,“那今天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偷偷跟踪我妈,我还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林生瑶连忙抓住儿子的衣袖解释:“我们真的没有约定见面,这个沙滩只是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一起来的地方,刚才我远远地看到他们父女俩也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也会来这儿。”
看着战战兢兢的母亲,孟金生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攥起的拳头摊开,转而搂住了她的肩膀。
戴继海松了一口气,可他却控制不住地盯着林生瑶胳膊上的淤痕,久久移不开眼。
觉察到戴继海的目光,林生瑶慌乱地将挽起的衣袖撸了下去,又把背上披着的丝巾向前拢了拢。
“继海,忆卿,今天是我儿子冲动了,我代他向你们说声对不起。”
戴继海恍惚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记忆中那双伶俐有神的眼,似乎早已被岁月掳去了锋芒,如今剩下的,只有混沌和卑微。
“孟夫人,今天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您别太放在心上。”
说完,戴继海带着戴忆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海滩。
林生瑶像突然没了脊梁一样,瘫坐在地上。
良久,孟金生低声道:“如果你想离开那个人渣,我绝不多说一个字,可是妈,我请你别做让我失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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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戴忆卿在学校里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不敢乱看乱瞄,生怕自己一个眼神不对就会招来意外的祸端,她小心翼翼地熬过了一个学期,终于迎来了暑假。
戴忆卿站在小卖部门前,满心欢喜地咬了一口刚买的巧克力味雪糕。
“走吧!”付完钱,戴继海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
今天是戴忆卿的生日,戴继海打算带她去镇郊的娘娘庙上一柱香,然后去书店选一本她心仪的书。
位于星途镇郊野山坡上的这间娘娘庙算得上是镇上最古老的建筑,听忆卿奶奶说,自她有记忆以来,那座庙就在那儿了,庙不大,但对于祖先世代靠打渔为生的星途镇居民来说,这里供奉的妈祖就是他们的保护神。
渔民们每逢出海之前,都会去庙里上一柱香,祈求今年能出海顺利,收获丰饶。
对于这个传统,戴家也不例外,忆卿奶奶甚至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上一柱香,以保佑忆卿爷爷的安危,可自打忆卿爷爷出了事,忆卿奶奶便再也不去上香了,想是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