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珝歌侧脸看到任清音气定神闲的脸,那语气仿佛淡淡的,犹如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般,“它不仅叶片有毒,果实有毒,甚至花粉都有毒,而且是剧毒。一旦沾染上皮肤,会一直从皮肤溃烂到骨头里,所以不要靠近它。不过它的花瓣通常都是包裹着的,只要你不碰,花粉就不会沾染到身上。”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地去说这么可怕的东西的,“你这不是药谷吗?”
他笑眼弯弯,“对啊,这里是药谷,我又不是医仙,我只玩药,当然包括毒药。”
他是医仙也可能是毒仙,他行事没有善恶,只凭喜好。这倒是符合他在江湖上的传言,愿意救就救,不愿意救不救,他人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没好气地撇嘴,“既然是如此毒药,你这么种在山坡上,就不怕别人误触么?”
“这里不会有别人。殿下还是除我们三人外第一人。”他的手指指着前方一片的药田,“那是断肠草、那是催魂果、那是蚀心花,殿下欣赏风景时候,留心些。不然若是不小心碰了,让我出手解救,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那一个个名字听上去,就让南宫珝歌黑了脸,任清音显然也看出来了她的不耐,“殿下放心,这里十分空旷,屋子间隔也很远,我是不会出现碍你眼的,只希望殿下多用些功,早日让我家小六放下芥蒂,您也可以早些不用见到我。”
放下芥蒂?放你个大头鬼,就你这种性格,谁看谁讨厌,怎么可能放得下芥蒂?
任清音知道南宫珝歌不喜欢他,倒也是知趣,交代了毒花毒草的所在,便懂事地消失了。
南宫珝歌便在这山坡上逛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真的很美,一片片望不到边的药田,各色的奇花异草迎风摇曳,倒是一片舒心的景象。
传说中“药谷”谷主不轻易出手救人,但若是你能取得各种奇药或者奇药的种子,他便可以破例出手。江湖中的人因此趋之若鹜。
大约,这些名贵的草药便是这么来的吧?
药谷很大,她悠闲地逛着,便足足逛掉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直到莫言送餐,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莫言有些惊讶,“小六呢?”
这个问话,换来了她更加惊讶的眼神,“他说有事,难道没告知你吗?”
莫言沉吟了下,丢下了餐盒匆匆而去。南宫珝歌本想跟上去,可又迟疑止住了脚步。
任墨予故意没有告诉她原因,想必是有自己的理由。
莫言的脚步很快,身形在阵法中不断晃动,很快便出了药谷,来到了最初上岸的海边。
波涛阵阵,浪流一波推着一波,发出韵律的声音,他极目望去,却只能海浪来来去去留下的痕迹,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莫言站在岸边,静静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不多时远处的海中冒出一个人影,朝着海岸边游来,见到他,莫言原本凝重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放松。
直到任墨予上岸,莫言才不无责怪地开口,“你才回来,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就想着戏水!”
虽说是责难,却难掩关切。
任墨予走上岸,潮水褪去,露出他脚下的一双厚重的铁鞋,莫言顿时脸上变了色,“你哪来的铁鞋?”
任墨予笑着,迈着沉重的脚步,却依然很难挪动,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一边脱着铁鞋,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之前托船工弄的,下船的时候让他们扔下来的。”
铁鞋上都是铁索,层层叠叠缠绕在他的腿上,他脱的十分艰难。
莫言的脸色变了,“你知不知道,这是采珠人的铁鞋,你要来做什么?”
任墨予偏着脸,望着他笑,“我知道啊。”
所谓采珠人,便是在深海中寻找大的珍珠蚌,祈望开出好的珍珠,能够让他们可以维生。这种赌的不仅仅是运气,还有命。
为了可以在水下行走,他们穿着这种厚重的铁鞋,甚至用铁链将自己和铁鞋缠绕在一起以免脱离。可这种方法,也几乎断绝了他们逃生的方式,一旦海底出现暗涌,或者其他危险,体内气尽,就再也无法浮上水面了。
莫言不介意任墨予戏水,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玩的这么大胆。想到这里,心头不由浮起了火气,有一种想要伸手揍任墨予的冲动。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口气也不由带了火,“凭我们的家底,还需要你下海去摸珍珠?你知不知道你玩过火了?”
莫言的手抬起,却终究没有落下,任墨予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调皮到可以由着他教训的弟弟了。
任墨予看出了莫言的火气,却没有躲闪的意思,“我可不是玩,我问过船工,他们说岛下面有一片珊瑚海,我想去找最漂亮的那丛珊瑚,送给她。”
莫言顿时愣住了,他非常明白任墨予口中的她指得是谁,那手悬停在空中,然后慢慢地落下,口中的火气无声消散,只剩下了关切,“极品的珊瑚并非买不到,二哥给你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