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救一只是一只吧。”
电话那头声音小下去：“随便你，反正我劝过了。”
停顿一会儿，谭明远又嚷嚷了一声：“单熠，你别挂电话！被你刚才一打岔我差点忘了正事，过几天你生日咱们抽空出去聚一聚？”
“不去了，最近比较忙。”
单熠拒绝邀约，耳边清净了，他得以继续做他被打断的事。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空澄明，银月高悬，整座城市在夜色中被按下了慢键。在寂然无声的世界，他有几分钟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月亮。
然后他低下头，观察了几眼他空荡的窗台，思索要不要买点绿植装点一下。
次日，他照常上班的时候发现原本叽叽喳喳讨论事情的同事们骤然收声，一个个用目光紧紧锁定他。第一次踏入这家店那种被猫群围观的感觉重新浮现上来了。
“大家早？”他坐到他的工位上，那些目光还没有转移目标，他试探地问好。
放他一马是不可能的，同事们依然目光严肃地围观他。
最后还是统计表格的同事站出来，展示捐赠数据的表格给他看，为了防止他看不见特意放大了一行：“这位捐赠人是你吧？”
单熠听到这话，绷紧的脊背缓缓放松下来。他看了看手机，点点头，直接承认了：“是啊。”
人群中传来一些不合适的咳嗽声，大概是以为他会否认，他们准备好的台词一时失去了用武之地。
“怎么……”
单熠抬手拒绝道：“不要说不合适了吧，我捐款的时候是以爱心人士不是以员工的身份捐款的。不过，我好奇你们怎么认出来那是我的？”
“因为捐款人姓氏和尾号是可见的。”同事讷讷地解释道。
单熠点点头，心道：失算，该打钱给谭明远让他代捐的。
大家聊了一会儿，这时候胡牧言悄然无声地推开门。她今天比往常来得稍微迟了点，她走到工位上，看到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什么，只有零星几个人坐在他们的工位上。
“做什么呢？”她好奇地拨开人群，分到最后看见坐在人群中心的单熠。她缩回前进的脚，想悄然原路退出人群，眼尖的周心悦喊住她。
“胡姐，你看看！”周心悦指给她看手机的捐赠表格。
手握的手机画面不稳，胡牧言接过那部手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混在几块几十中异常惹眼的数字。她再抬头时，发现周心悦朝她眨眼。
胡牧言和单熠对视，单熠露出了一个让人心软的笑。
一切不言而喻。
“感谢你对流浪猫事业做出的贡献。”不用猜也知道谁的机会很少见，胡牧言下意识对单熠说了一句官方套话。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单熠居然也拿套话回复她。
同事们会心一笑，近日盘旋在他们在头顶那种愁云惨淡的紧绷气氛在笑声中消散一空。有了捐款，一些流浪猫的医疗进程终于能继续了。
人群散开后，周心悦和胡牧言走在一起的时候嘀咕：“他好大的手笔啊。”
“他早就说过他家境了。”
“就是对钱多没概念嘛，”周心悦抱着脑袋，苦恼万分的样子，“那么有钱来做流浪猫事业，我想不通。”
胡牧言气定神闲地翻开笔记，分析“云认养”这一新型领养方式在他们这的可行性，回复道：“不能太有偏见哦，一开始站长是顾虑他没相关经历，担心他三分钟热度才拒绝他入职的。”
说话间，柳柳突然从工位上一跃而起，她刚才是少数从头到尾都没被同事的八卦吸引走的人，现在她举起手机直直地冲到胡牧言面前。两人登时止住话头，胡牧言合上笔记起身扶了她一把，以防她跑得太快滑倒。
柳柳脸上兴奋依旧，蹦蹦跳跳护宝贝似的高举手机，空出的一手忙着招呼其余愣怔的同事。不明情况的同事们慢慢聚过来。
又扎堆，今天这是怎么了？胡牧言觉得魔幻。
柳柳手摇得太快，她完全看不见手机上出现了什么。
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柳柳身上，她清清嗓子，欢呼起来：“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