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是会姓李,但只会是李元雪的李。”疯子小姐瞪过来的眼神里有恨意燎原。
【真美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在场除了这兄妹俩的所有人都惊恐的低下了头,屏住呼吸减少存在感,恨不得做个聋子。只有金暄站在那里,盯着疯子小姐那张阴郁憔悴却仍然漂亮的不像话的脸看,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反正人都要死,自己不仅能帮父母挣个好价钱,还能死在这样的大美人手里,这辈子也勉强算值了。这样想着想着,他竟然把自己想的笑出了声。
本来正在对峙的兄妹俩的目光同时转了过来,他能感受到身侧母亲正在偷偷掐自己的腰疯狂示意,但他不以为意,视线掠过年长的李家大公子,直勾勾的和疯子小姐对上了。
“你们是今天过来给我当玩伴的那批吧?”疯子小姐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他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这一留,他就陪了她七年零四个月,两千六百七十七个日夜。
然后再分别五百零八天,时隔三千一百八十五个日夜,他终于重新站在她面前,能够让自己笑着说出一句好久不见。
这一刻,即使是向来表现的像是个冷血动物的李元雪,也没忍住嘴角上扬,从眼神到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透露出难得的温情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他下意识的跳过食堂没滋没味的饭菜,报告都写不好还一说就哭的愚蠢下属,加班出外勤时的疲倦心累……只挑那些有趣的事情说给她听,虽然久不联系,他也能猜到她集团和学业上一定一堆烦心事,尽管可能性不大,他也不想她再因为自己多烦恼上哪怕一点。
街道两侧五颜六色的彩灯光洒下来,斑斓光点跳跃在她的身上,他的视线轻轻扫过她的发梢,她嘴角的浅淡笑意,和白色T恤上柔软堆叠的褶皱,两个人的距离近的好像他伸手就能碰到。
但他却无比清醒痛苦的明白什么是咫尺天涯。
她身上数十年如一日的雪松香被换成了栀子和晚香玉混杂的旖旎花香;手上虽然戴了好几个戒指打掩护,但他一眼就通过磨损程度认出来她最常戴的是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向来路痴,出门全靠司机跟导航的人,这会却神色自如的带着他在街道巷陌里穿行;外出吃饭全在各种高档餐厅的人,竟然也对街头小吃知之甚详,还能饶有兴致的向他点评推荐……
她身上留下了太多别人的痕迹。
金暄生平第一次憎恨起了自己过于敏锐的洞察力,他甚至连欺骗自己对方只是在这段时间改变了生活方式和兴趣爱好都做不到。因为他深知对方的固执与骄傲,也明白她掩藏在冷漠表情下的柔软与长情。
十三四岁初相识的时候,金暄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买上很多电影光碟和李元雪一起看。
李会长其实一直都对她管教的很严,她每天的时间都被各种课程安排的满满登登,按理来说是没空进行这种休闲娱乐活动的,唯独那两年是个例外。她搬出李家老宅,休学住进了李健熙专门为她购置的豪华公寓里,那栋公寓楼后来在一年后被李健熙整个买下送给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独居,她在那里度过了迄今为止人生的近半时光,久到哪怕后来她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购置了无数房产,李健熙也多次要求她搬回老宅去住,她仍然固执的只称呼那间公寓为“家”。
她向来是这样,看起来锋锐逼人冷漠倨傲,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重情念旧。所以收了李健熙的丰厚报酬,每天打卡一样准时去公寓陪她的他,慢慢的,也像那间公寓一样,被她纳进了自己的地盘。
她慢慢的,从不准他在放映室吃东西说话,不准电影声音过大,满张脸都写满了被勉强和他共处一室的烦躁,到后来允许他坐在自己身侧,在看电影时一起吃东西小声谈论。他也慢慢从被逼做任务的敷衍不耐,变成最后对她越来越细致的用心照顾和耐心迁就。
一天两个小时的陪伴,一部电影的无声时长和之后几十分钟的零碎交谈。
她慢慢成了他的习惯。同样习惯的,还有空气里隐隐约约的雪松香,羊毛地毯的柔软触感,昏暗室内她专注的侧脸,偶尔动作时衣料摩挲时的悉簇声。
在她身边的这么多年来,他也目睹过无数男男女女飞蛾扑火般奔向她,无心的火焰自顾自燃烧,只留满地飞蛾的残骸——全是爱的余烬。
他也并不惊讶,毕竟喜欢上李元雪,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只是更加小心的收好自己的心,不让它和火焰靠的太近,【肯定很痛吧】,他看着地上新增的飞蛾残骸,不无感慨的这样想着。
零五年的夏天,李元雪在错误的时间线里迷上了川端康成笔下的雪国,盛夏没有雪乡,只有热海。他陪她一起朝圣新潟县,没有看到雪乡,却意外邂逅了一场花火大会。
因为白天一刻不停的奔波,他有些疲惫的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等着里面的人结束化妆。大小姐心血来潮买了一套十二单衣,正在店员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