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音应能无恙。
至于自己……听天由命吧。
临别前,青山君做了个决定。
“溪亭。我托你个事。”
“您请讲。”
“今日一别,不知几时重逢。除阿音以外,我别无牵挂。请托之事,实属冒昧。
若天赐良缘,我以家人之名,祝福你们。如果缘浅,也望你能照拂她一二。”
魏溪亭震愕失神,半晌反应过来,惊喜过望。后退几步,行稽首大礼。
不远处,李书音见状,心下疑惑。
等上片刻,囚室那边唤她前去,伯侄二人互相殷切叮嘱几句保重之类,正式告别。
至亲活着,李书音心情极好,斗志昂扬,连带着对魏溪亭都大有改观。
“你和皇伯伯说了什么呀?怎突然行大礼?”
魏溪亭提灯走在侧后方,心中窃喜,嘴角止不住上扬。
回首见他耳根通红、笑容羞涩,李书音纳罕之余,也跟着笑。
“我猜定是好事,你笑得多不值钱呐。来分享分享,一起乐。”
亲人尚存于世,她心情舒畅,说话轻松自然,仿佛彼此相识已久。
魏溪亭依然守口如瓶,噙笑摇头。放下灯笼,打开食盒,说:“公主饿了吧?先吃点儿垫一垫。”
食盒共计三层,顶层装五块芙蓉糕、次层放十颗桂花酥糖、底层是些麻辣肉脯之类。
不见则罢,既见着,腹中应时咕咕地响。她有些尴尬,脸颊飞红,不好意思地讪笑。
魏溪亭没在意,捧起笼屉,让她自己捡芙蓉糕。
“条件简陋,公主勿怪。”
她连连摇头。
“每年三月,我都和司沛阿兄外出踏春,在山水之间就地取材,烹煮美食。经常手撕烤肉,比用刀叉更好吃嘞。”
南凉开国君主出身民间,一步步打拼,登临帝位还不忘疾苦。每年三月,必入深山苦修。
后世效仿,传承至今,虽不再像太/祖在世时那样清苦,但仍保持这个传统。
“你也吃。”
“臣吃过了。”
*
仅一条石梯路下山,车马难行,追风拴在山脚。
离开山门不足十步,李书音被糕点噎着。魏溪亭忙拧开水壶,满心满眼地都在她身上。
李书音仰头喝水,眼尖地发现远方山坳间似有火影晃动。
停下动作,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队人马过乌泱泱地朝这个方向来。
“魏卿。”她指着远方,“看那边。”
山坳离得不算太远,那帮人策马疾驰,很快驶近。十支油毡火飞速移动,月光和火光交织,照见来者。
统一着玄色劲装,明显训练有素。
魏溪亭迅速吹灭灯笼,变得严肃:“青山君有无交交给公主什么物件?”
他不会问……
他怎问了?
李书音戒心骤起,眼神警惕。
误以为吓着她,魏溪亭放低音量。
“那些人隶属鹰司,绝不能让他们发现青山君之物。”
鹰司首领乃魏丞相门生,魏溪亭又极得魏丞相器重。
他为何这么紧张,如临大敌?
他俯身平视,说:“公主,您相信臣。臣会将物件原封不动地交还。”
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自带魔力,能驱散她满腹狐疑。
接过飞鹰镖,轻轻扣住她手腕,带着往回飞奔。
“公主切记,您从未来过青山,也未见过青山君。躲好,除非三哥亲自接,否则千万别出声。”
“三哥?”
“先前拦我们的人,尧相顾。”
楼房前,尧相顾正在例行点名说事。
魏溪亭拉着人走到庭中,向兄长投去求救目光。
“鹰司。护她。”
现如今,鹰司已非昔日鹰司。明面听从帝令,实则唯丞相马首是瞻。若被他们发现青山君,岂不天下大乱!
尧相顾当即命令部下先行应付,自己则亲自领李魏二人朝囚室方向狂奔。
闺阁女儿体力不及习武之人,李书音拼尽全力奔跑,都追不上三哥。
好在,魏溪亭始终放慢速度顾着,多少让她心安。
铁门锁链已开,尧相顾拖着云梯直奔高墙,顺手扔给老弟一卷粗麻绳。
他一边给李书音系绳子,一边安抚:“别怕,跟紧三哥。”
旁边,尧相顾拉开挡板,朝里喊:“青山君,劳请搭把手。”
李书音低头说:“一起走。”
“鹰司不在计划之内,马在山下,他们肯定看见了。臣得去应付。”
打个活结,仔细检查是否牢固。
“他们手握先斩后奏之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