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似龙非龙,没有角,但是有四个爪子,头又有些像蛇,眼下它正弓起上半身,将上半身缓缓升到半空中,下半身仍浸在水里,尾巴兴奋的摇动,将平静的河水搅得波涛汹涌。
云芍看过纪录片,知道那是蛇类生物将要捕食时的动作。
它很快便会猛得一个俯冲,将在半空中的上半身急速贴近地面,箭一样向她冲去,待蛇头到她面前时,它就会张开腥臭的大嘴,将她吞吃入腹。
云芍的眼中满是惊恐,冷汗将她的头发濡湿,碎发粘在脸颊与额头上,痒得很。
她下意识伸手要去拨弄碎发,竟意外发现自己能动了。
没等云芍欣喜,她便意识到,即使能动,眼下身体颤抖的连拨弄碎发都做不到,更别提在这庞然大物眼下逃脱了。
那怪物稍稍偏了偏头,打量着这个颤颤巍巍的小姑娘。
它突然将身体急剧弯下,半空中的身体快速贴近地面,极快又极低的向云芍冲去。云芍眼睁睁看它里自己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清空气被破开的“嘶嘶”声,能看清它身上鳞片的光泽。
灰黑色,油乎乎的,带着令人反胃的腥臭。
和马车上的薰香炉中的鳞片是一个东西。不过熏香炉中的要小那么一些。
它张开了嘴,芯子猛得跳出,向云芍袭来,那尖尖的牙都快戳到云芍的脸了。
云芍任命的闭上了眼,默默等待被尖牙贯穿的疼痛。
“真倒霉,刚穿越就要死在妖怪嘴里了。”云芍心中默默流泪。
不过想象中被一口吃掉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她听见了一声从未听过的动物叫声,那叫声极凄厉,像遭受到了什么不可忍受的伤痛。
云芍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剑光,剑光飘摇闪烁,似冬日纷飞的大雪,又如风吹拂过后落下的梨花。
剑光的主人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一袭雪似的道袍,头发束着马尾,面如冠玉,身姿清雅,操纵着那琅琅的的剑光。
剑光细细密密的,像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怪物死死困在其中。
怪物的身上被一道道剑光割得鲜血淋漓。
怪物正在河水中挣扎搅动,与剑光拉扯着。
那少年皱着眉头看了看,似乎没了耐心,他一跃而起,提着那柄极薄的白玄铁剑,向着怪物冲了过去。
他速度快得惊人,脚尖一踮,跃至半空中,如同一抹白色的闪电,剑光至上而下,正中怪物的七寸。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怪物被拦腰斩断,它的头掉在水里,还在发出凄厉的声音,尾巴仍然浸在水中挣扎抽动,黑红色的血从断口处汩汩流出,空气中的腥臭更加交人难以忍受。
得,得求了?
云芍抬头看着那从怪物头上下来的少年,腿一软,直接瘫坐了下去。
腥臭味直住她鼻子里钻,云芍胃里一阵痉挛翻涌,终于是没能忍住,吐了起来。
因为胃里是空的,所以云芍并没有吐出什么,仅仅只是干呕。
干呕引起的生理性泪水一股股份涌出,云芍低着头,那眼泪汇聚到她的鼻尖,向下滴着。
眼泪越来越多,开始仅仅生理性的,后来逐渐变成了云芍宣泄似的哭泣。
刚才情况去过危急,身上的神经都麻痹了不少,现在还未等她体会劫后余生的欣喜,疼痛便席卷而来。
四肢百骸又痛又累,浑身仿佛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手腕的伤口更是痛得钻心,好不容易用香灰止住血的伤口在刚才逃跑的过程中好像又撕开了,滴答滴答的流血。
不过云芍并没有哭很久,她看见那少年一直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她情绪稳定后再进行下一步决策一样。
她慌忙用袖子擦干眼泪,抬起头,有些怯怯的。
那少年向她走近了几步,问道:“还好吗?能不能站起来?”
云芍刚刚止的眼泪因少年的一句话又险此夺眶而出。
可能有些事情没人问候的话哭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可云芍属于越安慰哭得起凶那种,特别是现在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的时候。
但她还是强忍住了。
云芍抽抽噎噎的回道:“应……应该能。”
可当她刚要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时,忽然腿又软了,险些跌坐回地上。
少年一把扶住了她。
云芍声音低低的,说了句:“谢谢你。”
云芍看着自己沾满血污与香灰的手搭在了少年的道袍上,在道袍上留下了一块块斑驳的黑红色血迹,像是掉入雪地中被人踩烂的墨梅。
云芍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没来由的羞愧和难过,她带着哭腔对少年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少年摇了摇头“无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