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芍是在马车上醒来的。
马车貌以在极不平的路上驶着,颠簸的她想吐。
车内点着薰香,甜腻无比的味道中混着脂粉味,而且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异样的腥气,让人很不舒服。
云芍吸入了不少薰香,大脑昏昏沉沉,她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当她清醒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做工粗糙的喜服,两条细绳分别将她的手和脚绑住了。云芍张嘴想要呼救,可她的嘴被布塞住了,只能在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呜呜”声惊动了前方赶车的两个人,他们低声交谈起来。
“她好像醒了,需要去看看吗?”
“不用,也就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脚也都被绑住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也是。还是抓紧赶路吧,到了湖边赶紧把她祭给河伯。要是去晚了的话河伯可是会怪罪的。”
云芍的呼吸止住了。
她看着鲜红的马车和喜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活人祭祀,河伯娶亲。
而这个倒霉的祭品就是马车上的自己。
云芍身上发着颤,害怕的几乎快哭出来,喜服里的中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云芍个21世纪的清纯女高中生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她只是熬夜在被窝里偷偷看小说看睡着了,一觉醒来不知为何就成了要被活祭给河伯的新娘。
身上抖个不停,恐惧将她一层又一层包围。云芍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默默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云芍没有再发出声音。她静下心来,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努力寻着一丝生机。
车里只有一个蒲团,一个熏香炉和贴在马车上大红的囍字,再什么也没有了。
马车没有窗户,只有前面的车帘可以让人进入。而前面又有那两个赶车的男人看守,根本出不去。
当务之急是把绑住的手脚解开。
她努力寻找了一圈,发现只有地上的香炉可以用。那是一个简陋的瓷香炉,釉色粗劣,形状简朴。
绑着云芍绳子很细,但很韧,云芍梢微有点动作,那细绳就会勒进肉里,越挣扎勒得越深,也就越痛。
但云芍没有其它办法了。她强忍着痛努力靠进香炉,拖沓的嫁衣好像一个大大的红袋子裹着她,行动极其不便。她只能费力的用绑在背后的双手去拿炉盖。
云芍的手刚接触到炉盖就立马撤了回来,撤回的动作太快,也太用力了,细绳将云芍的手腕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炉盖太烫了,烫的手疼,云芍觉得自己的指腹肯定起了大大的水泡。
相比烫伤,手腕勒出的血痕更疼。强忍着烫和疼,她将熏香炉的炉盖拿起,轻轻在马车的地上碰了一下。发出“铛”的一声。
云芍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都快要从嗓子里出来了。她害怕那两个人听见声响过来,那她就彻底完蛋了。
所幸那两个人并没有来。
云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始在心中祈祷:“老天啊,求求你让它碎掉吧,即使裂个纹路也是极好的。”
忐忑不安的将炉盖放下后,云芍扭着身子回了头。
上天像是回应了云芍,瓷炉盖没有碎,但是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
云芍喜极了,她又将身子转了回去,将炉盖拿在手里,背着手用力想把炉盖掰开。
可是用力时总会扯到手腕,细绳勒得更深了,甚至渗出了点点血珠。
太痛了,好像在拿利器不断的割着手腕一样。不过很快她就要体会到真的利器割手腕了。
云芍眯了眯眼睛,像下定决心似的猛然一使劲,终于将那道裂缝掰开了。
她觉得细绳已经深深的勒进肉里了,她现在每动一下都是种折磨。
但她还是摸索着,将碎片锋利的那一面对准手腕,一咬牙,割了上去。
因为背着双手,看不见又行动不便,所以云芍都是乱割的,一下一下用力的割着,落在手腕上的多,落在细绳上的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痛。
不知割了多少下,那细细的绳子总算被割开了。
云芍颤抖着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双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双手已经被手腕流出的血浆染红了,但是血还是在继续流,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连手腕上的银镯子都沾满了血。
云芍看见手腕上的银镯子,确定了自己是身穿。
那是妈妈送给自己的,说银手镯驱邪保平安。可现在她马上就要成为河伯的祭品了。
她可能再也看不见妈妈了。
想到这里,云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
哭了一小会儿,云芍猛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