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色斗篷白色毛边的身影若隐若现,桑溪玉伸手折了一枝梅花枝,想着待会可以拿回去泡酒,红梅开得热烈,用手一碰便落下一簇簇厚厚的雪花来。
她手冻得通红,只好把鲜红的花枝插在头顶,两只手搓了搓。
双脚深陷在雪地中,桑溪玉行走地有些困难,一路是扶着有些粗的树枝才能前行的。地上落下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她也听见了锣声,一瞬间表情有些凝重。
陵王殿下跟她嘱咐过,在宫中不比皇子府中,万事都要小心谨慎,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与他多打交道。
眼前似乎有人影闪过,桑溪玉停住步子,心想今日来梅园赏红梅的人倒是不少。
这处梅园离宫宴处很近,想必也是来参加生辰宴的人嫌闷出来透口气的。万不可让他发现自己在此处做什么,桑溪玉想到此便屈下身,整个人折成一团,放轻了步子。
锣声响过之后一炷香时间。
褚负雪听到身后红梅枝丫晃动发出的轻微声响,他谨慎地转过身停下蓄势待发的步子,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若是让他人发现自己在此那就不好解释了,他微微侧过眼睛,果然在红梅树后看到一排小小的脚印。
他眼底闪过一丝凛色,若真有他人在此,只怕自己不得不动手了,他目光扫过手腕,在其中露出一截尖刃,银光一闪。
红梅树下团着一团红色的身影,白色毛茸茸的毛边就像头顶落了雪的红梅。
桑溪玉低着头,她总是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感不妙。她斗篷之中藏着一柄冰凉的长剑,此刻握在她手中。
看来,梅林中的确不只她一个人。
眼看时间快到了,或许不用杀人,这只是个前来躲懒的宫人罢了。她开口道:“这位……我的脚扭了,能不能帮帮我?”
褚负雪听这声音差异了一瞬,随机将目光落在那团红色身影上,难道仅仅是个来赏梅花的人?一个姑娘家,不足为惧。
他伸出手想搀扶她一把,就在此刻面前的女子拽住他的胳膊,罩着红色斗篷兜帽的身子径直站起往前一倾,即刻脱手向他身后逃去。
好在褚负雪早就意识到,他神色一凝反手抓住那人的小臂,攥在掌心的小臂十分纤细,轻轻一折发出一道轻响。
长剑从袖中飞出被他一手抓住,眼前的女子头顶落着一只红梅花枝,帽子遮掩着她的脸,她反手持剑,朝褚负雪刺来。
一捧雪砸在脸上,褚负雪蹙眉,片刻后他真开眼睛,人已经摆脱束缚逃至远处。现下追也来不及了,况且时间就要到了。
他收起长剑,忽地想起方才那个女子,她是反手持剑,很是新奇。
褚负雪蹙眉,望着黑沉沉的天色,落下的雪点就像火堆中燃烧的灰烬。
行至宫墙角落,桑溪玉脱下斗篷,抖了抖身上的落雪,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长剑还悬挂在腰间。方才好险让那个人抓到自己,还好他没看清自己的脸。
桑溪玉搓搓脸,苍白的面颊在手掌的揉搓下有些红,她回忆着刚才在梅林的惊险,好像她也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他也没有说话,看那一瞬间的身形还显示个男子。
宾客现在都在吃饭,难道是侍卫?不会是太监吧……
宫里的太监还有这样的好功夫?
她顾不上想那么多,头顶的围墙内已经有徐徐的白烟洋溢,溪玉暗道一声不好,她低头蒙上面,飞身翻过了围墙。
眼前浓烟滚滚,褚负雪蹙眉,难道自己来迟了,他解下自己身上的氅衣在冰块的雪堆中埋了埋,待浸湿了才重新披回身上。
他顶着湿衣服,从角门进去,一片混乱中一人为他开了门,咳嗽声求救声混成一团,褚负雪低头掩面进入宫殿之中。
湿氅衣裹得浑身冰冷,消解了屋中的燥热,火光汹涌,黑烟呛得人不断咳嗽。褚负雪鼻尖萦绕着烧焦的气味,有哭声不断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从他身边擦过,无人在意逆着方向行走的褚负雪。
尖利嘶哑的声音环绕:
“走水啦!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