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伺候的兰乔笑说:“大人尽管去忙。城中诸事繁琐,夫人深明大义,不是那般计较的人。我们只需要最普通的吃食、茶水即可。”
“是、是,下官这就去准备,还请殿下稍候。”城守恭敬地退下,吩咐人准备好饭食、热水伺候。
付绮月环顾四周。屋舍简陋,窗户、床榻、衣柜都是老旧的款式,但胜在干净整洁,住起来也不会不舒服。兰乔端着炭盆回来,用火引子引燃灰花炭,冰冷的屋子慢慢热了起来。
付绮月到炭火前取暖,冰冷的手脚恢复了直觉。为了赶路,他们晓行夜宿,最大限度的压缩睡眠时间,早已筋疲力尽。
“夫人,热水烧好了,您去洗洗吧。”外头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兰乔推开门,那女子行礼,“小女是城守的外甥女,夫人唤我阿然即可。”
“不必多礼,麻烦你了。”
兰乔捧着付绮月的衣衫,跟随阿然的脚步,三人入了浴室。
数日未梳洗,泡在热水中的时候,付绮月神思倦怠。到了这里,她马上派人去寻陈雨,将谢麟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问了一遍。知道他虽然负伤,但如今已无大碍,顿时放下心了。
当时头脑一热来了这里,是怕谢麟伤势过重、高热不退。现在来了,反而退却了,有些不敢见他。
上一回,两个人在帐内的荒唐事还历历在目……
烛火忽明忽灭,将女子的身影投在屏风处。
付绮月泡了半刻,有些困了,从浴桶中起身,接过浴巾裹住身子,拭去水珠,套上干净的里衣。兰乔为她披上斗篷,推开浴室的门。
阿然不知去了何处。寂静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玄色的衣袍,披着黑色大氅,足下是穿惯了的马靴。此刻,他披着一身浅浅的月光,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隔着几丈的距离,两个人相对无言。
夜风吹过,付绮月身子瑟缩了一下,正欲开口,谢麟已大步走上前,将她一把抱进了怀中。
才不到一月时间,怀中人又瘦了几分。罩着厚厚的斗篷,他依旧感觉到她身子的单薄。付绮月怔在原地,被他双臂紧紧箍住腰肢。他身上有淡淡的药味,还有那个香囊的味道。
兰乔微诧,随后悄悄后退几步,退出了院子,关上了门。
“有没有好好吃饭?”他贴在她耳边问。
付绮月点点头,双手抱住他。
“骗人,那么瘦。”
“我哪有?”
他蹲身,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卧房。
“有没有,本侯亲自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