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重重阖上,银发alpha被独自隔离在门的另一边。他深吸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
凭借alpha天生的夜视能力,涟月打量起周围。
又是一条宽阔而森冷的通道。
这里的建筑材料造价不菲,比其他区域更加坚实,独立的供电系统,靠着燊石溢出的能量支撑,千百年过去,这片区域仍然保有一丝电力,顶部安装着吊机式运输装置,会突然运作起来,发出钢铁的碰撞声,几幅灯带闪闪烁烁,跳动的间隔,像是恶魔的眼睛,它眨了又眨,凝视着来人、和他脚底下大片大片的血迹。
按照金帝文的说法,通道的尽头,就是另一间厂房。
那里的某处,就有他要找的燊石。
涟月在附近找到了开启大门的操作器,输入了金帝文提供的密钥。同样液压装置推动,门扇沉而缓慢地打开,柔和的能量从缝隙当中透出。
一束斑斓的太阳橙,像自天堂而来的光,温和地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感觉到了,这是燊石的能量。
他尝试将其吸收进身体,竟然意外地舒适。这令他怀念起她的体温、她的怀抱。少女轻声哼唱着不属于这个星球的歌谣,与他相拥着睡去。
在梦里,他们躺上了一艘浮光掠影的小船,水流旋旋而下,飘向不知何处的尽头——门扇完全朝他打开了,偌大的空间内,充斥着一片奇幻的色彩,像极了梦里的那片水流。
鎏金般的火焰和旋涡状气流交杂一处,既似海洋,又似迷雾。
他投身而入,仿佛被温热的浆泉淹没。
热。
太热了。
这里的温度,已然胜过烈日炙烤下的沙丘。
自从分化成alpha,涟月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热了,汗液自脖颈后浮出,呼吸变得沉重,五感被完全调动了起来,抵抗着这诡异的热力,然而越往里走,就越是清晰分明。
像是蓦然进入了异度空间,穿越至太阳的边缘,光芒渐渐变得充盈明艳,糅进了洋洋洒洒的赤色。
身体机能超常运作的同时,涟月觉察到微微的不适——他明白,这具身体已经吸够了能量,达到了“异变”的阈值。
这里的能量似乎有了生命,脱离了他的舒适圈,剧烈地刺激着他的身体,迫使他加快吸收的速率。
能量被吸收,又很快被释放。异能暴涨成了白色光团,这是突破的征兆——金帝文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感觉得到,体内的能量,旺盛磅礴,更胜以往。
代谢和愈合加快,不适感忽而消失了,这给予了他往前的信心。
再次前进。异能抵抗着能量,人在焰流中穿梭。他感受这一切的源头,寻找着燊石的踪迹。
透明的气流自他体表升起,触及焰流便更加旺盛,即是融合,也是相互蚕食,直至达到均衡,无法分出高低。
然而,当他离燊石越来越近,一切平衡在某个时刻被打破,事态急转直下。
焰流变成了一只只饥饿的怪物,似乎长出了一张满是獠牙的嘴,发出了啸叫的声音,连撕带扯,将包裹住他周身的异能一片一片剥离。
涟月面色不改,加快了脚步。他一面吸收着这些焰流,一面将其化成为他所用的能量,循环往复,终于到达了储存燊石的房间。
说是房间,更像是一种灌满基液的立方体封闭装置。
他离得远远的,隔着一片透明玻璃,看见了一座巨大的能源激化器。白金器械中央,催发着一颗光泽剔透的红色晶体,周围浮动着一颗颗拳头大小的赤橙光团,组合在一起,让它看上去像是一颗巨大的红色葡萄,轮廓又更似一颗跳动的心脏。
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中释放,汇聚成了这片空间内的能源海。
毫无疑问,这就是燊石。
燊石的左右,各有一只奇怪的生物体,像是一条透明手臂上长有一束海葵,表面的一些小触角,似安抚般的,虚虚包裹着晶体,每每相触,那暴烈的焰流就会平静些许——正是这些海葵生物体,抑制着燊石能量的溢散,让它不曾吞噬周围的一切。然而,其中一只海葵生物体的能源舱被塌陷的建筑毁坏,失去了效用,这才致使燊石不再完全可控,能量外溢,影响了外部的整个空间。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想要拿到燊石,必须关闭能源催发器,但那里恰好是离燊石最近,焰流最为暴烈的地方。
以异能现目前的能量转换速率,能支撑到靠近那只按钮么?
涟月隐有预感。或许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就会被燊石的能量破坏掉所有防护。皮肤会像干涸的河床一样开裂,骨骼会脆得如同一根枯枝,而血液会沸腾如岩浆,从皮肤、骨骼的缝隙间喷发。
可他不得不做,哪怕只有微渺的可能——
思索间,他已经到达了焰流的中心。
绵延不绝的能量如海啸,想要将他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