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帝京城待了一月有余,贺兰星梧仍未获美人芳心,甚至连娇容都没见过几次。
起悦楼中,随着经久的掌声渐渐息下,贺兰在堂中静静坐了一会儿。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才悠悠起身。清脆的哗啦一声,细长手指便稳稳握住一柄墨色折扇,其下坠着块两个骰子大小的墨玉微微摇晃着。
一张丰神如玉的俊容中,闪着朗若星目的明眸。公子翩翩风姿缓缓往前走去,没几步,颀长挺拔之身遽然而立。
一个与旁人异装的男子急身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言了句:“公子,平中来信了。”
闻言,贺兰停住了脚步。思了片刻,他幽幽地望了眼楼上,浅浅敛了敛眉,顿了会儿,便转身离开了起悦楼。
回到从普通驿馆搬入的使宾馆后,贺兰看到了那封来自平中储宫的急信:宫中有变,速回。
虽只寥寥数字,贺兰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帝京城逗留下去了。离京之前,他又去了趟柳府。
暗朱色的府门前,站着一个俊秀清雅的男子,手执墨色折扇,凝眉望着门内。
不多时,夏管家领着进去通传的门仆快步从里面出来,躬身道:“贺兰公子,老爷出去访友还未回来。另二小姐也不在府内,今日就请公子先回去吧。”
如此,贺兰也不再多言。他又望了一眼门内,一双好看明透的桃花眼中一霎间木然失色,露着深邃的眸光。凝视了片刻,他便转身离开了。
“贺兰公子!等等!”
一个娇弱的女声从贺兰身后传来,他转身一看,面容娇媚,一双摄人的丹凤眼,粉妆淡抹,几分艳色。
他曾经在府中偶然见过几次,是柳府的大小姐柳相思。
他躬身有礼道:“相思小姐,不知如此急急叫住在下,所为何事?”
见他停住了,相思便缓了步子,慢步走下阶来,笑脸盈盈说着:“贺兰公子,相思有些事须与你说道。”
说着,她水亮的清眸轻轻一瞥,看向几丈之外的角落。她又清眸点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便轻身往那边走去。
虽不知她意欲何为,贺兰星梧还是跟着去了。
站定片刻,相思顾盼四下,又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听管家说星梧公子来府,说临行前想最后拜见我父亲,故而相思前来,是有些话想与你说。”
闻此,贺兰淡然笑笑,道:“吾是来寻相宜小姐,不知相思小姐能与在下有何话说。”
话落,相思靠近一步,轻声说了几句。
贺兰星眸一绽,惊语道:“你说替我监视她?为何要监视她?”
“公子远在异国,难免不能及时知道相宜的消息。我在此处,作你近目亲耳,保你能立时知道她的近况,让你有所准备。”
“准备?为何要作准备?”
她越说,贺兰皱眉愈深,挤作一团,似是仍不能理解她此言何意。
“相宜她很得陛下欢心,同时还有良王时时来府上送些奇珍异宝,与她玩乐。对了,还有将军。你知道的,韩晖将军,他对相宜也甚为上心。除却这些重头,便是这些个日日来府上与你一样来看她的各色男子,哪个都是公子娶到相宜的障碍。”
闻言,贺兰沉思不语。他一心只顾着走为自己定下的求娶流程,倒没放心思在留意这些个人身上。她这一言,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少顷,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媚色美人,疑惑道:“你为何帮我?”
“不过是同路人。你要她,我要别人。各取所需而已。”
娇媚美人秋波一转,闪过那张英俊的玉容,浅浅一笑。
低眉忖了片刻,贺兰淡然道:“同你此言,若能助我知其近事,阻其乱缘。他日有幸娶到令妹,定厚礼相赠,重恩相念。”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墨色折扇下悬着的一条扇坠扯下递给她,道:“这扇坠上悬的墨玉是我国帝王家专用的黑玉,玉上刻了我贺兰星梧的名字。我现将它放于你处。他日你若来信,蘸红墨印于纸上,我便知是你。”
说着,他便将一缕墨色的扇坠交到一片白嫩的掌间。定定地往府门前望了会,他便急急转身离去。
启元国都平中,连着几月的忙碌,终于大局初定。
贺兰星梧亲率皇宫负责防卫的御林军及另自他麾下最精锐的北府军,顺利除去见登位无望而起兵叛乱欲夺皇位的三叔父贺兰堇,助其父贺兰荣登上帝位。
一日,贺兰星梧正在他的吴王府中饮宴,款待各路在这场纷争中一直支持自己父亲的大臣们和一众得力的将士。
忽然,一个素色布衣急匆匆踏入堂中来。
他略略扫了一眼堂中常服文官及武装众人,迟疑片刻,便缓缓向主公走去。他凑近贺兰近耳旁,轻声言了什么。贺兰怔住片刻,便不动声色地定了定,大笑道:“众位先喝着,本王去去便来。”
说罢,他便起身离了席,到了无人的后堂。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