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与公主同游赏梅,是不得已吗?
是他那日对她说了拒婚的话,感到抱歉吗?
他后来为什么一直沉默呢?难道他也觉得是我偷的吗?
……
美人看着漫天的雪花,只觉得它们无止尽地飘着,总不落地。
手中的凉意渐渐在美人心中发散开来。
那些话本里的人物,这样疲累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那个百灵湖里的筑梦仙者,若真的有,我倒愿他替我好好扫扫这些个是非。
她盯着手中的雪,莫名地想着些奇奇怪怪的事。
一墙之隔,一着墨色裘袄的男子正望着墙头,只静静立在雪中,任由雪花落在眉间。
她今日为何一直不为自己辩解,她不是一向都有话直说的吗?
她今日在院中,与他都说了些什么,为何一起待了那么久?
暻阳为何总那样护着她,那样紧张,难道他还心悦于她吗?
……
一个个疑问在那人脑中四处乱窜。那额下时时紧锁的眉头,不知锁住了多少的烦忧。
雪还在不停地落着,沙沙……沙沙……
院中,白衣男子正沉默地立在雪中,任由雪落风吹。
女子拿了一件厚厚的裘衣,看了眼院中的人影,缓缓走过去了。那双捻着绒毛两侧的手迟疑了片刻,又收拢了。她走到那人跟前,将那件袍子递了过去。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开口地问了句:“听说今日驸马府上,出了一件不小的事,好像还与我有关?”
她平静地看着那人,面容无痕,不着一丝神色。
“擅自借用你的名义,还望你见谅。”那人看着眼前的人儿,接过递来的裘衣,言语间略略含着歉意,“我只是是想尽快让她摆脱那样被怀疑的局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美人皱了皱眉,“摆脱?”她驻了驻神,看向那人,“难道你就真的不曾怀疑过她吗?”
良王只是笑笑,一脸的欣然之色,“不会的。相宜她,不是那样的人。”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美人嘲讽地笑了笑,那双清透的眸中闪着冰冷的光色,“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长公主殿下总不能平白要诬陷于她吧!”看着那人微变的脸色,她又继续说道,“不是说她自己也没解释吗?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会儿的雪下得更密了,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两人的发间。
良王终于看向她,坚定地说道:“她那样的人,不会做这等的事。”说着,他又抬头看着纷落的雪花,似是自顾自地说着,“她那种会为了一般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一个当朝皇子的人。那样的事,她根本不会做。”
“万一呢?”王妃依旧不信地追问着,“若她真的偷了,那我不是平白做了帮凶吗?”
“没有万一,”暻阳侧过身来,看向她,“姑母一直就不喜欢红色。自从被拒婚后,姑母就更是讨厌红色。她成婚那日还因为新娘礼服闹了好一阵,这事连我都知道。所以她是不可能留着那件梅色披风的,珍藏就更不会有了。”
女子终于缓和了皱紧的眉色,“这么说来,那位相宜小姐也是平白遭了诬陷。”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沙沙……沙沙……
细小的雪落声缠绕在两人周围,响个不停。
“对了,你说她拒绝你三次,难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觉得那个想法有些荒唐,便停下来了。
“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你,”他穿上那件裘衣,正系着脖颈处的绸带,却怎么也系不好。
韩毓走上前来,自顾自地接过来,一绕一绕地系了个蝴蝶样的结。
那人神色略略慌张地看向别处,“相宜她,是起悦楼里的先生,你……你若有空,可以和我一同去听听故事。”
王爷脖颈处的绸带被整理得方方正正,那手却忽地停下来了。
“你说她是那个城里的口技先生?”她的手依旧停在原处,弯弯的柳叶眉微微皱了个头,眸色也连带着亮了几分,“我只听说你去请了三次,才觉得你的话奇怪,没想到……”
良王正过头来直直对上那双充满疑问的清眸,慌乱地闪了闪眉眼,“那个……”
韩毓忽然反应过来,尴尬地退了几步,也不瞧向他。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说完,他便踏着小步子回屋里去了。
扶柳先生,有意思!
年节里,柳府上到处挂着红灯笼,贴上了红对联,一派喜庆之色。
大厅之中,柳家姐妹正齐齐跪在堂中,给父母拜年。
“好,好哇!”柳林路乐呵呵地张开手来,“过来拿你们的压岁钱,还有年礼。”他招了招手,招呼她们过去。
柳夫人只静静坐着,微微笑着看向率先站起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