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徐婉秋不无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选择夫婿不能只看……”
“哎呀我知道的阿娘,不能只看脸。”衣照雪挽住了自己母亲的手臂,对着旁边的阿耶甩了一个眼色,“但是太子至少不是绣花枕头,您这样想,怎么也好过把我聘给宁王吧?”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的徐婉秋被自己女儿提出的这个可怕的猜测刺激清醒了,倒是衣观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揉了揉额头:“不会的,圣人又不想结仇,怎么会把阿琼赐给宁王?”
衣观能在圣人前得偏宠倚重多年,自然也了解圣人,理智回笼的衣观垂着眼:“大概就是上一次阿琼入宫拜见贵妃的时候,我记得阿琼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圣人。”
他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衣照雪此刻沐浴在阳光下,越发显得美丽濯濯、丽冠群芳,就算是衣观一瞬间也被闪了闪眼:“圣人应该是见到了阿琼后动了心思。”
圣人的身上有个很矛盾的特点——他不是好色之徒,后宫中的妃嫔基本是出于政治因素纳入宫中,但是却非常喜欢、欣赏美人!衣观还记得,圣人曾拉着自己的手几次谈到想要给太子礼聘一位美丽的太子妃,这样太子和太子妃站在一起多赏心悦目哇!
想到这里,衣观深深叹了口气,恍然想起女儿在拜见过贵妃后,圣人与自己的几次谈话时那种诡异的目光,现在想想那不就是心虚吗!
心虚什么?不就是心虚自己要出尔反尔装聋作哑把自己的女儿赐给太子么!
衣照雪听完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面镜子,她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颇为自得:“是吗?我竟然这么好看?让圣人一见面就能不顾及承诺把我赐给他的儿子?”
她倒是美滋滋地欣赏起自己的美貌,半晌,屋子里还是悄无声息,察觉到哪里不对的她一抬头,发现阿耶和阿娘怔怔看着她,一声不吭。
“怎么了?”衣照雪沉下脸色,扣下镜子,而徐婉秋摇了摇头,攥住自己女儿的手腕:“阿琼,你不难过吗?”,衣观紧跟着攥住自己女儿另一只手腕,“阿琼,阿耶可以即刻入宫为你张目。”
“张目?阿耶这是说什么呢。”衣照雪看着自己丝毫不见衰老,依旧俊美的父亲,“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我也知道,圣人这是看重您、依仗您,才会礼聘我为太子妃。”
她这样懂事,反而让衣观越发心酸,他一只手捶打胸口的位置:“阿耶知道,可要把你、把你送到宫中那一眼望到头的地方,阿耶怎能不心痛!”
衣观与徐婉秋都不似那些把自己的女儿当成附庸或工具的高官侯爵,他们夫妇两人宠爱女儿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当初没有搬出镇国公府的时候,衣观的好大哥还几次说两人宠女太过,难免会让女儿骄奢轻狂,到了年纪就难以出嫁了。
镇国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衣观喷了一脸,被当成屁放了,自己家的女儿自己心疼,自己这位好大哥倒是在他面前耍威风了!
这世道本来就对女儿家苛刻,他们身为生身父母,疼爱自己女儿还需要在乎别人眼光吗?!
衣照雪的目光因为衣观的话更加柔和了,她又看向眼里有泪的母亲:“太子怀光如玉,品貌出众,就连阿耶过去也几次称赞太子,阿娘,他身边也没有开脸伺候的宫女,这一点我很开心。”
一旁的衣观松开手,默默背过身,徐婉秋听完女儿的话面色虽然和缓一些,但还是不能放心:“可是,那毕竟是太子……我只怕日后你受了委屈,该如何是好?”
“大不了和离。”衣照雪满不在乎地发出惊世之语,“而且受委屈这件事,虽然与身份地位有关系,但更多是看个人。哪怕我低嫁给一个男人,可若他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他照样会苛待妻子,可若我所嫁的是一位正人君子,哪怕她地位远高于阿耶,他也会事事善待、尊敬我。”
衣照雪说完看到阿娘陷入深思,轻轻一笑:“这样看,太子是不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这倒也是……”徐婉秋动摇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夫君,“你阿耶在我面前也不少夸赞太子,只是日后,他身边一定少不了伺候的女人,阿琼你该怎么办?你真的是想嫁给太子吗?”
衣照雪却是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站起身行礼,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