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
没有回答的声音。
南宫姣胸膛里的心坠得身体难受,乱七八糟的念头涌上来,可没有一个能告诉她,若真的不见,她该怎么办?
食盒是要放下的,这是刘叔特意做的,姨母好久没吃到了,说不定偶尔也念着。
那她呢?
她要在这里等一等吗?
还是要再敲一敲窗?
再敲的话姨母会烦吧。
可,要等的话,她要等多久呢?
太久,姨母知道她在外头心里肯定难受。
如果不久,一会儿就走了,姨母会不会生气,以后更不会见她了?
忽然一声轻响劈开所有思绪,南宫姣愕然抬头。
神情是没收拾好的瑟缩。
“……孔姑姑。”
孔姑姑笑着招呼,“来,公主,快进来。”
南宫姣没忍住,眼眶一下红了。
狼狈地低下头,嗯了一声。
“这是你刘叔做的?真香啊。”孔姑姑伸手,示意将食盒给她。
南宫姣小心翼翼抬手,孔姑姑接过。
她一直看着,食盒好端端进去了,才扶着窗框轻巧一跃入了殿内。
回身,将窗子关好。
姨母身子背对着她坐在圆桌前,桌上摆了清粥小菜。
孔姑姑过去,笑呵呵地,打开食盒将饭菜点心一个一个放好,边问:“娘子闻着香不香?今儿可是有口福喽。”
发现南宫姣还在原地,向她招招手,“公主快来坐。”
南宫姣一步一步,几乎是挪着过去。
孔姑姑见状对俪妃道:“娘子倒是说句话呀,您与公主,这么多年比亲母女也不差什么了,母女哪有隔夜仇呢。”
挪到了姨母对面,南宫姣低着头没敢抬起来,闷闷唤了声,“姨母。”
“坐。”
俪妃轻柔的嗓音道出了这样清凌凌的一个字,满满的凛冽之感。
与南宫姣在窗外隐约听到的温柔语调天差地别。
南宫姣坐下,视线试探着抬起,又在对上姨母的目光时蓦然低头。
那目光清淡,似乎无甚情绪,又似乎里面的情绪浓得化也化不开。
俪妃对孔姑姑说:“给她盛饭。”
南宫姣双手捧着接过。
“愣着做什么,吃吧。”
南宫姣怔怔抬头,看姨母若无其事地夹菜用饭,她也忙动起筷子,只是食不知味。
中间一直小心翼翼观察姨母的神色,可菜快用完了,姨母的面色依旧如同一块冰霜,毫无松动的迹象。
南宫姣轻轻抿了下唇。
“伤如何了?”
忽然出声,南宫姣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伤?姨母原来知道她受伤了啊。
她连忙道:“无碍了。”
想笑,可提起唇角,却显得格外无力,“您也知道,我伤好得可快了。”
“好得快你就这么糟蹋自己?”
眼神如刀,南宫姣都要缩进碗里了。
孔姑姑轻轻碰了下俪妃,“娘子。”
分明是关心公主,怎么闹得跟训人似的。
南宫姣紧紧咬着唇,也挡不住眼前朦胧。
“吃好了吗,吃好了脱了衣裳我看看。”
南宫姣悄悄眨了下眼,泪珠滴下,视线清晰了,可是睫毛湿了。
孔姑姑小声提醒,“公主。”
南宫姣站起身,跟着入了内室。
熟悉的馨香萦绕,思绪还未反应过来,窝心与舒适就牢牢驻守进了身体。
每走一步,视线触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案几上茶杯,她曾无数次捧着,从幼时的两只手一起,到长大后单手端起。不变的是姨母,姨母总会笑看着,为她倒上满满一杯。
如果她渴得厉害,便是连续三杯。
还有……楹窗边书架旁,她踮起脚尖够不到书时,姨母会揉揉她的脑袋,帮她拿下来,还要叮嘱以后记得叫人来,不能自个儿踩圆凳上去。
分明,她那时日日在木桩上练武,足下踩的不够半个脚掌的宽度,姨母却生怕她不小心从那么大的圆凳上摔下来。
后来长大了,她能够得到了,便总是围着姨母,硬要帮姨母拿这拿那,惹得孔姑姑都笑,道自个儿的活被她抢了。
对了,还有这张床榻。
南宫姣在床边坐下,乖乖脱掉一层层的衣裙,只留中衣。
在这张床榻上,姨母抱着她安睡过无数个夜晚。
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难过时,不厌其烦地哄她。
这张床,虽远不及含凉殿的舒适,却最是温暖安心。
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