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了许多贺礼,一起来的还有陶琴书。
看到陶琴书的一瞬,杨月菀的笑容有些僵,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陶琴书道:“新婚快乐啊,菀菀。”
杨月菀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嘴张了半天,最后也只吐出一句“多谢”。
杨月菀跟何玺的婚事很顺利,许辞尘看着杨月菀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心中也感慨万千。
为了继续找莫桃夭的下落,许辞尘辞去了宫中的职务,暂住在何府。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几年,这期间太后离世,杨月菀还听说祁言的侧妃生了个女儿,名叫祁墨婉,但因为早产体弱多病,祁言正到处为她寻医,后来还是许辞尘进宫去救了祁墨婉一命。
不知是怎么的,祁言现在似乎格外花心,而杨月菀与何玺的感情虽好,但祁言孩子都有两三个了他们才生下第一个孩子何辰。
何辰四岁时,皇帝驾崩,祁言继位,还有一个未满月的十七皇子祁洛,先帝甚至留下遗诏封他为摄政王。
等到何辰五岁的时候,何知沐与何羽才接连出生,而这两年,正好也赶上了祁邺明和祁嫣然出生。
杨月菀总想不明白先帝为什么要封祁洛为摄政王,这简直太儿戏了,可何玺却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但就是不告诉她,只说让她不必忧心。
因为还没有找到莫桃夭,杨月菀干脆让许辞尘做何知沐与何羽的教学夫子,许辞尘也答应了,只是每天叮嘱何羽认真听讲实在有些累。
何知沐也经常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被许辞尘拿着戒尺追着打了好久才改过来,何玺有些心疼,杨月菀却道:“没事的,我小时候背不出书,师父也是这样打我的!”
于是,何知沐硬生生被他培养成了一个大家闺秀,而何羽屡教不改,无论怎么打都没有用。
在何知沐十岁那年,许辞尘终于找到了莫桃夭,只不过是没了双眼的莫桃夭。
许辞尘质问她这些年究竟去哪里了,莫桃夭只是笑笑:“这么激动干嘛,只不过是去鬼门关走一趟罢了。”
莫桃夭道:“其实,我不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我是从药毒谷逃出来的。药毒谷出生的孩子会在十岁那年被喂下药毒谷的毒药,此毒无解,每月发作一次,这辈子都只能是药毒谷的人。我娘是药毒谷最好的药人,他们准备把我也培养成药人,我娘不想让我和她一样失去自由,便冒着生命危险把我送出药毒谷了。我逃出来已经精疲力尽了,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雪地里,没想到我遇到了十五岁的你。”
许辞尘道:“那你的眼睛?”
莫桃夭苦笑道:“你不知怎么得罪了药毒谷的人,他们把毒下在我做的饺子里,没办法,这毒只有药毒谷的谷主可以解,我只能回去,而解药的代价,就是我自愿成为药人,以及献上我这双能看见不一样色彩的眼睛。”
许辞尘心中一阵绞痛,他问道:“那他们为何会放了你?”
莫桃夭道:“因为我没用了啊。虽然我做药人的资质的确无人能及,但药人需要从小培养,像我这样的,能用这么些年已经不错了。按规矩,我这种没用了的药人是应该直接销毁的,但药毒谷谷主终究看在我是他女儿的份上,将我扔出谷外自生自灭。”
许辞尘道:“你是他女儿?”
莫桃夭道:“是啊,很难相信吧?毕竟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把女儿做成药人?每天被绑在那里,被无数的毒虫啃噬全身,被喂最烈性的毒药,毒性甚至渗透进骨髓,我能活这么多年,也真是有本事了。”
许辞尘拉住她冰冷得如死人一般的手,声音都带上了颤抖:“莫桃夭,我带你走。”
莫桃夭一愣,随即轻轻拨开了他的手:“许辞尘,我是个没用了的药人,我活不长了。”
许辞尘道:“我懂医术,我能救你!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救你!”
莫桃夭还想说些什么,但她想了想,又道:“罢了,最后的日子和你在一起,也挺不错的。”
当天,许辞尘就向杨月菀告别,离开了何府,去了莫桃夭母亲曾经的故乡——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