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忍不住笑起来:“那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呢?”
云穗声音沉下:“莫要说笑了。”
她耳根蔓延粉红,手指揪着衣料。
一时车厢安静下来。
薛九摸了摸鼻子,他好像隐约触及到了她的霉头。
云穗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车厢外的车夫,并不听她的话还在原处。
薛九借机打破尴尬,朝外面说道:“按原路再走一圈。”
马车这才动起来。
云穗松下一口气才说:“九哥,我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也好让我安心。”
潜台词: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薛九驴头不对马嘴的说道:“不看看我准备给你的礼物?”
云穗:“九哥,若我能做到的一定报答你。”
薛九掀开车帷,车马并会走太远。
“我把百花楼送给你,你喜欢吗?”他温柔的反问道。
云穗听着越是忐忑,但她心之向往街市中最繁华的楼宇。
她谦卑的说着:“我也只会一些小偷小摸的东西,又何必呢,九哥。”
同样告诫着面对百花楼这样要求下狂躁的心房。
不过真的去永安三教五流打听一番,云穗也是排上名号,养父开阔的天地,他们上不得台面,不过也团结。
薛九合上折扇:“你又何必贬低自己呢?”
云穗对视上眼神有些倔强的薛九,她攥紧了拳头,心中有些不适,觉得他似乎有些生气。却又为这样的话而感到欢喜。
薛九摇摇头,给了台阶:“先去看看再说。”
*
他们一起上了三楼的雅间,远离了一二楼的靡靡之音。
百花楼一楼有个台子,供歌妓表演提供给散客。二三楼是雅间,不过分消费等次。
在人指引后,云穗推开门,先看到一脸拘谨的朱钱,两人四目相对。
薛九做出了请的姿势。
云穗暗中忍下惊讶,在朱钱的迎接下落座。
薛九掏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桌子上:“这是给朱公子拿去看病的钱。”
他又亲自倒了一杯茶端给云穗,从怀中掏出文书。
云穗又不识字,只装着不急,双手端着茶杯。
朱钱不安地说着:“小人,怎么得罪大人了?”
薛九看了一眼云穗:“你没得罪我,但是你得罪我的大人了。”
云穗听到胸腔砰砰乱跳,她喝了一口茶,却被烫到,微张小口吐着舌头。
朱钱默不作声,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掉落。
云穗假借着喝茶去看朱钱的表情,她真想朱钱在他脸上长出当日跋扈猖狂的模样。
她倒下茶杯,轻声询问过去:“没有要带人吗?”
薛九随后拍了拍手:“这里都是你的人。”
一位黑衣侍卫从门口进来。
云穗看了一眼:“这小哥动手的话,有点辛苦。”
——扑通
朱钱双膝跪下:“饶命啊!云娘子还有这位大人。”
薛九凑过来在云穗耳边说道:“家里穷,就一位贴身侍卫,名叫阿槐。”
云穗装腔作势起来:“阿槐,搞得我跟公子像土匪欺压良民。”
阿槐一把拽起朱钱,随后压制着他。
云穗站起身来,拿起热水泼到朱钱的脸上,接着一巴掌。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薛九自己的茶水还没倒完,戏都快要唱完了。
云穗在肺腔中深深的吸一口气,也未将痰吐出来。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薛九故意拆台:“这样不礼貌,你是有家教的人,云小娘子。”
云穗挥了挥手,又重新做一下。一边倒茶一边说:“阿槐,拉下去兄弟们收拾了。”
阿槐快速的看了一眼薛九。
薛九眼睑垂下,默认了这句话。
阿槐一言不发的带着朱钱,刚要踏出门口。
“等一下。”云穗又站起来,她来到朱钱身边,一个伸腿踢向他的胯处。
“狗男女,永安的名声就要被你们带坏了。朱公子,你看你能活过明天吗?”
云穗将昨天的话还给朱钱。
薛九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在背后挥挥手,让阿槐带着朱钱下去。
云穗好生畅快后,又有些落寞。坐下去的那一刻想到的是印象已经接近模糊的娘亲,她记不清楚,娘亲抱着小时候的她去吃城西的烤羊,还有娘亲说她鹅黄色的衣服最好看。
这些是幻想还是真正发生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个人做着这些。
若是没有为了营生去百花楼当歌伎,她娘亲现在也会好好的吧。
云穗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双眸忍下了泪水,说话的气势也不由得加强:“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