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薨逝。”
“咚——”
丧钟再次敲响,梅景琛几乎崩溃,“为什么还在响?啊?”
丁一傻了,那是……帝王驾崩……
梅景琛匆匆往外走,差点被门槛绊倒,她在闹什么?丧钟也能乱敲?他知道她受了委屈,他不该这么对她,他道歉,他不要她认错了,他认错,他来认错,他不该把梅寻的死全都怪在她身上,他只是求爱不得,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是那样的卑劣,无耻。
这一定是她要他服输的手段,就像在柴桑那般,她也闹了一出上吊的戏码,对,就是这样。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会生气,他同样服输,只要她高兴,把他的脸往地上踩着玩儿都行。
“牵马来!快!”
“咚——”多少下了?他已经没那个心思去数了,一下一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其他都好说,这样的闹剧得好好同她讲清楚,一国之君,不可如此任性妄为!
宫门前,侍卫见着有人骑马冲过来,拔刀去拦,梅景琛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
认出梅景琛,侍卫们吓得跪下,直哆嗦。
然而梅景琛却无心计较,他头一次,不顾仪态,在宫里跑了起来。
他冲进养心殿,宫人们跪在宫门前呜呜咽咽的哭,到处挂了白。
“胡闹!”他一脚踹翻哭泣的宫人,厉声道:“圣驾面前,哭哭闹闹,成何体统!”
宫人畏惧,原本干嚎的嗓子闭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把这碍眼的东西取下来,陛下胡闹,你们也不劝劝!”
顾不得继续教训这些蠢东西,他踏进殿内。
不敢再上前一步。
这戏演得太过逼真,好好好,赵韵,秦方好,顾诗年,甚至连太后都请了过来。
她们都在哭,哭什么?
他疾步过去,他改变主意了,他得好好地惩罚她,这般没分寸的恶作剧,至少要打十个手板。
他来到床前,见着她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妆容精致,唇角带笑,她那么美丽,像是等着人将她吻醒。
他确确实实这么做了,他单膝跪地,一个温柔地,缱绻的吻怜惜地落在她额头,鼻尖,菱唇。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摩挲着,哄着她,“陛下,臣错了,要打要骂,我绝不吭声,快些醒过来,别闹了,军权政权我都给你好不好?”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将我发配岭南就是了,乖,同我说句话,嗯?”
“我没有害綦毋泰,之所以没有及时出兵回援燕京,并非同你赌气,我知道燕京无恙,鞑靼已灭,我想趁机替你灭掉越国和夏国,我想让你的功绩被世人称赞,我想让你这皇位坐得稳固,我想让你万世流芳,我……”
他哽咽着,泣不成声,“我知道你不爱我,我想通过这些事,求得你一点微薄的爱,一点点就够了,李姝……你看看我,你也爱一爱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多么后悔让你去和亲,无数的日日,夜夜,我痛得难以入眠,光是想到你,我就痛不欲生,你受的苦,遭的罪,我连去想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我在鞑靼造下了杀孽,他们冒犯你,我便要所有的鞑靼人来承担这恶果,李姝,为什么……”
“梅大人。”赵韵扑过来,抓着梅景琛的衣襟,恨声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知道陛下是怎么死的吗?一整瓶鹤顶红,不过片刻,她便毒发身亡!”
“你知道陛下为何要这样做吗?梅大人,聪明如你,还需要我告诉你,告诉天下人吗!”
梅景琛任她无礼地提着,双目失神,喉头腥甜,呕出一口血来。
赵韵推开他,伏在美娘面前痛哭起来,“陛下,你为什么这么傻?”
梅景琛无力地跌坐在地,痛苦地捂住脸,无法承认这样的事实:她是不堪受辱而死。
她早上那样的平静,是不是已经存了死志?
他昨晚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大人!”丁一惊慌地冲过来,血,他家大人吐了好多血,“太医,快请太医!”
“李姝——”梅景琛迷蒙的眼努力看向床榻上的人,他伸出手想去拉住她,可有人阻拦他,将他拖开,离她越来越远。
“李姝……我错了……别离开我……求求你……”
丁一将晕过去的梅景琛带走,他模糊间听到太监高声喊:“陛下——驾崩了——”
哪位陛下?梅景琛努力想,始终无法想起,大齐与鞑靼交战,大齐战败,要送公主和亲。
不,不和亲,决不和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