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梅景琛头疼欲裂,他手指动了动,指尖软玉生香。
他倏地睁开眼,昨夜的一幕幕不断往他脑子里涌,他不但强要了她,还那般作践她,侮辱她,甚至不顾她身体不适自顾自逞了□□。
他遍体生凉。
他不该饮酒,不该进宫来见她。
怀里的人被他惊动了,美目缓缓睁开,动了动,想要起身却扯到了伤口,她呼痛出声。
一出声才意识到连嘴角也疼,纤细白皙的手指碰了碰。
美娘彻底清醒过来。
硬撑着酸软疼痛的身子下了床榻,不过行了两步,双膝一软,摔了下去。
她伏在地上,梅景琛目中一痛,如玉的肌肤上红痕遍布,那是他做下的孽。
从始至终,她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哪怕是憎恨的,怨怼的。
***
美娘泡澡泡了许久,直到全身的疲惫舒缓不少,她才慢吞吞地穿好衣裙出来。
不出所料,梅景琛早已没了踪影。
她想起昨晚被她逼得走投无路的男人,美娘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肚子很饿,她传了膳,宫人殷勤地进来伺候,并且还搬了不少奏折进来。
“陛下,梅大人说这些折子很急,陛下若无碍,尽早批阅。”
美娘慢条斯理地进食,笑了声,这是将他伺候舒坦了,他不再幽禁她,将她的权力也还给她了?
她唔了声,不再多言。
用过膳,她去了永宁殿,秦方好和顾诗年正在逗李煦,几个月不见,李煦又长了不少。
美娘舔了舔干燥的唇,终是问:“我可以抱一抱他吗?”
顾诗年看向秦方好。
秦方好对李姝感情复杂,最开始因为她是李淮舟的妹妹,她自然亲近她几分,她们一起办学,志趣相投,她也真心拿她当密友。
可后来,她利用她,给她下毒,甚至害死李淮舟,她是恨她入骨的。
可那日沈太妃刁难,她一遍遍磕头认错,只为了护住她和李煦,她也确实有所触动。
更何况,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下女子,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该恨她还是该敬她。
杀害最亲的人,众叛亲离,孤家寡人,这样的滋味,或许也不好受吧。
她叹息,将怀里的李煦递给美娘,提醒,“你可要小心些,他现在最爱扯头发,抓住就不会撒手。”
美娘惊喜地笑了笑,笑容干净,小心翼翼接过李煦,怕把他给摔了,姿势有些别扭,惹得秦方好和顾诗年笑出了声。
李煦见亲娘笑了,也跟着拍着小手咧开嘴笑起来,越笑越激动,手舞足蹈起来,挥到美娘垂散在一旁的头发,果真去抓。
“阿煦放手!你抓疼姑姑了。”秦方好试着来解救美娘。
美娘胸腔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得不能呼吸,她拼命睁大眼,不让水雾弥漫。
“无碍,让他抓。”
秦方好终是百哄千哄让李煦放了手,在他手里塞了布老虎,李煦总算转移了视线,躺在木床上,一个人玩得开心。
美娘同两人看了一会儿孩子,瞧着时间不早,开口告辞。
秦方好同顾诗年将她送到殿门口,美娘顿住脚,转身看着两人,轻声问: “还记得咱们当初的誓言吗?将青云书院开遍整个大齐。”
两人愣了愣,点点头,青云书院啊,属于天下女子的书院,她们在这里将得到和男人同等的权利,那是女子自立的曙光。
美娘上前张开双臂分别搂住两人,嘱咐道:“方好姐姐,诗年姐姐,别忘了。”
不待两人反应过来,她已转身离开。
顾诗年心口莫名一慌,唤道:“美娘——”
美娘未转身,摆摆手,像是在同她们道别。
顾诗年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
梅景琛回府后足足淋了三桶冰水好让自己清醒,向来胸有成算的人,头一次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她伤成什么样子了?会找赵韵瞧一瞧吗?赵韵会如何看她?
宫里藏不住话,即使惧于他的威势不敢明目张胆嚼舌根,可背地里呢?养心殿昨夜那样大的动静,他那些诛心的话语,那些宫人该如何编排她?
一大早,他就该先处理了养心殿的宫人。
“咚——”
“咚——”
梅景琛突然打开房门,听清楚了,这是钟声。
“丁一!哪里传来的钟声?”
“咚——”
丁一急急忙忙跑过来,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了方向,道:“从皇宫的方向传来,这应该是丧钟。”
丁一默数起来,直到第二十七下,他看着如临大敌的梅景琛,有意卖弄,道:“二十七声,应当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