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芫莺攥着帕子惴惴不安,帕子沾满折子上的墨汁,连带着她肤白手指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墨迹。
她却没心思发觉,仍是沉浸在孟寇屿的话中,“公公需要奴婢办何事?”
孟寇屿忽然正视着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他的眼神像是淬了火的刀子,只是普通的上下打量也让人十分不适。
苏芫莺神经大条,但也察觉到了几分不舒服,她眼皮轻颤,不敢与之对视。
孟寇屿靠在紫檀椅上,摩挲着扶手处的云兽花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往日阴恻恻的模样,他这番安静,让本就不安的苏芫莺更加心头忐忑。
到底是何等事情,让孟公公能沉默这么长时辰,她该如何推辞该怎么说出口……
她紧张着,忽地孟寇屿抬手捏住了她的两颊,抬起她的脸,逼着她与他对视。
苏芫莺吓得不停地颤抖睫毛,琉璃的双眸近距离的看着面前不超过一寸的脸,放大了无数倍的孟寇屿贴着她的眼眸,不可控制的害怕席上她的心头。
她飞蛾般扑闪着眼睫,从中瞥见,眼前之人的皮囊属实上品,无一丝毛孔,面上光是看着便无比顺滑,肤色苍白。
只不过凑得近些看了之后,更能察觉到他单眼皮中的凶意。
他深黑色的眼瞳如同带了钩子,对视一眼就会被勾得疼痛,令人心中发颤。
苏芫莺乖乖的任由他捏着,她压根没想过逃避或者是挣扎,只是觉得他的力气太大了,捏得脸痛。
在孟寇屿的眼中,她确是另外一副样子。两颊被掐住的她饱满的水唇嘟起,一派索吻的姿态,看起来十分好亲。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的眼睫不停颤动,被挡住的猫眼般的圆眼此时慌张地垂着,遮挡住了眼中的纯稚。
脸颊粉若桃花,红晕从耳垂一直蔓延到耳尖。明明被残暴的掐着,却半点儿不知反抗,任人欺负,乖到可怜的模样。
孟寇屿左右转动着她的下颚,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瑕疵的地方。她刚到及笄之年并未多久,正是颜色好的年纪,加之上天的眷顾,她这幅皮囊罕为可见,更别说有何可称得上瑕疵的地方了。
她在皇城深宫长大,长得一副好皮囊,却又不谙世事的单纯。
“啧。”他忽地犯愁似的感叹了一句,“这么好的人儿都不知该往哪地方用合适了。”
他收回手,苏芫莺白嫩的脸颊上突兀的出现红紫的指印,实在惹眼,使得孟寇屿不禁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心中怀疑自己,有用那么大的力气?
苏芫莺感知到他收了手,便用指腹轻按自己的脸颊,试图缓解一番疼痛。
谁知,忽地耳边传来一道嗤笑。
苏芫莺猛地抬头,脸上是不知他为何发笑的迷糊,犹如昙花一现般的笑容在孟寇屿常年死人脸上绽放,她正好抬头窥见。
一时之间漏了半分心跳,心中像是被击中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孟寇屿已恢复了漠然神情,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上的墨迹,道:“你不知你手上的脏污?”
苏芫莺如梦初醒,啊了一声,忙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垂首一看,整张手连指缝间都有黑色墨迹。
她又摸了摸脸,唰地惊悚地变了脸,哭丧道:“我的脸!!”
她这番模样当真可爱,像皇帝之前养的那只狸奴,猫儿般的圆眼与之十分相似。
苏芫莺找遍了浑身上下没找出第二条帕子,她沮丧着脸,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内,倒是发现有给孟寇屿净手的水和手帕防止在一旁,她祈求地看向孟寇屿。
一向只会嘲笑他人的千岁爷当然在笑她,对于她无声的请求视而不见,并且心坏地道:“墨迹干了便会永久停留在脸上。”
见他无动于衷,极其无奈之下,苏芫莺用衣袖蹭着脸上的墨痕,试图把它从脸上蹭掉。
还没蹭几下,她倒是眼泪汪汪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花,要掉不掉,随时能滴落满地。
孟寇屿盯着美人娇泣,半分没激起他的保护欲,反而让他心头躁起了一股无名的想要欺负她更狠的欲.望。
看着她的眼泪,无甚心疼,只想让她越哭越狠。
苏芫莺的泪水濡湿了脸蛋,正巧衣袖一擦,墨痕便从白皙的小脸上擦拭掉了,她的脸恢复了洁白如初。
只是她没铜镜,不知自己脸上的墨痕到底还在不在,只能可怜巴巴的继续用袖子擦,擦得一张娇嫩的脸火辣辣的泛红。
孟寇屿本有的施暴欲,见她此番笨拙模样,又在心底平息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响,觉得再这样放任她下去,她可能会把整张脸擦烂,还是出声阻止了她的愚蠢动作,“行了,没了。”
苏芫莺听见他的话,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很蠢的啊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停了。
不久前孟寇屿已经听完了她清晰的诉说完皇后意图,用